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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鬼妆,以一种哥特式的、黑暗的死亡方式。 余薇盯着那具尸身,她僵直地坐在轮椅上,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她不知道悲伤,不知道愤怒,甚至没有扑过去。她只是僵愣地看着,仿佛任何事都不足以将她从抽离的状态里拉回来。 “他死了。”就连身后传来一句平静的话,也没有将她拉回来。 直到,身后传来另一句话。 “你也去死吧。” 这话传到余薇耳朵里,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句话在她懵愣的脑海中传递了很长时间,她还没有品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胸前便透出了一把薄凉的刀。 刀尖儿上带着血,滴在她的红裙子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余薇却觉得心口一热,她艰难地动了动眼珠子,低头去看胸口透出来的刀,然后再艰难地抬眼,仰头去看低头俯视她的冷以欣。 冷以欣在笑,轻轻浅浅的笑,一种不适合这种氛围的笑容,轻轻地道:“你知道么?徐师叔回来了。” 徐师叔? 那是谁? “哦,你没见过他。玄门的女弟子里,或许只有我一人见过他。我以为,掌门祖师死了,他永远不会再回玄门,我也不会再见到他。但是掌门祖师没死,他回来了。” 所以? “你知道,他是回来帮掌门祖师报仇的。所以,我总该做点什么。” 所以? 余薇不可思议地看着冷以欣满是笑容的脸。她的笑容不是假的,这么多年,她很少见她笑,偶尔见到,也是虚无缥缈的笑容。但这次她真的在笑,眼里都有笑。她是真的觉得,杀了她,理所当然。 “你……”余薇仿佛不认识冷以欣似的。 “不要谢我。我只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让你跟你爷爷死在一起罢了。反正余家要被清理门户,你即便是活着,下半生也不会太好受。要知道,你的腿,永远不可能站得起来了。以你的性子,要死要活是会的。既然如此,不如我送你一程。”冷以欣笑了笑,语气平静。 什么? 她的腿…… 余薇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再次受了严重打击般怔愣住。但她却在这时,感觉胸前一凉,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离开,又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涌出。明明很烫,她的身体却开始发冷。 “砰!”余薇从轮椅上翻到地上,瞪着死不瞑目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盯住冷以欣。 在她弥留的意识里,看见女子浅笑的唇角,然后收起刀刃,转身往前院走去。 …… 就在冷以欣往前院客厅走去的时候,客厅里,夏芍已经向唐宗伯说明了余九志已死的事。 余九志死了。 简单的话,却叫客厅里死寂无声。 余氏一脉的弟子懵愣在当场。尽管已经知道会是这样,但是亲耳听到结局,才发觉是那么地不可思议。在他们的眼里,师叔祖是威严的、永远高高在上的存在。他有炼神还虚的修为,他有香港第一风水大师的地位,许多政商大鳄要见他都要预约排队…… 他在他们心目中是不可逾越的大师,而今晚,他死了。 他真的死了。 客厅里一场死寂,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开口打破这死寂的人,是唐宗伯。 他点点头,“好,好啊……” 老人点着头,垂着眼,头却慢慢低下。夏芍看见他的双肩在颤抖,轻微的。他看起来像是在笑,十余年的死仇,今日得报,怎能不笑? 但事实上,他却是在哭。 所有的人都看向唐宗伯,直到他再次开口说话,众人才发现他确实是在哭。 “好啊,好……”老人再次开口,苍老的手遮住眼,声音明显哽咽。 龚沐云和戚宸看向唐宗伯,李卿宇也望来。余氏一脉的弟子们不解地看向掌门祖师,不明白,他大仇得报,为什么要哭? 喜极而泣? 唐宗伯也不解释,他只是抬起眼来,用手指住冷老爷子,不说话,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半个世纪。 他们师兄弟三人从一起入门,到如今,半个多世纪的岁月。刚入门的时候他们三人是最亲的,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他两名师弟,一人害他腿残,迫走他乡十余载。一人在他失踪后,对门派的事不闻不问,没有维护过他,还不如后来入门的张师弟。 能让他说什么?这是当初最亲的两名师兄弟,却是如今伤他最深的。 冷老坐在沙发上,听见余九志死了的时候,也是愣了许久。但见唐宗伯这番反应,便也低下头,渐渐的,也是落下泪来。 夏芍默默蹲下身,找出一方手帕来递给老人,轻轻帮他抚着情绪。 她没想到师父会哭,她第一次见到师父如此真情流露。 她对余九志没有感情,对他只有仇,没有恩。她对他的死不难过,她为师父感到欣慰,玄门总算除了一个祸害了。 但她想,她多少可以理解师父的心情。 他们三人同年入门,或许知道余九志心胸善妒,好争好斗,尽管后来师兄弟之间越走越远,但或许,他们曾经一起开怀,醉过,笑过。 如今的仇人,曾经的朋友,这种感觉最复杂。尤其当这个人死在自己手上的时候。 原来,清理门户,并不是一件全然畅快的事。多少往事浮上心头?岂是叹一声物是人非能了? “冷师弟,余师弟死了,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唐宗伯终于还是开口问道,这是他今晚在进到客厅之后,第一次对冷老爷子开口说话。 冷老抬起头来,泪流满面,这位玄门的长老,平时一直不说话的长老,从沙发上竟噗通一声跪下了,“掌门师兄,我有罪,我一直都知道。我装聋作哑十几年,也受了十几年的煎熬。我们冷家,占算问卜,泄露天机不浅。我膝下就只有一个孙女了。我不能让她有事,但我知道我没尽到做长老的责任。你可以门规处置我,我毫无怨言。我只求,留欣儿一条性命,她是我们冷氏一脉,最后的孩子了。” 冷老泣不成声,唐宗伯也控制不住情绪,夏芍递给他的帕子他都摆摆手推到一旁,情绪很难平静。 “掌门师兄,欣儿她走了,就让她走吧。我的命留在这里,我留在这里……”年逾花甲的老人跪在地上,头磕得沉重,令人心里发闷。 唐宗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昔日的师弟。 却就在这时,客厅门口传来一道女声,“爷爷,我没走。我只是,替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