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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小家伙的晃晃,可怜兮兮的。” 遇着它时他本不敢收留它,可它实在太小太可怜,耳朵还受了伤,他实在不忍心,便将它带回了家,本打算它耳朵上的伤好了之后就放它离开的,以免他又将它害死。 可它说什么都不走,他曾让竹子将它带得远远的,可它竟自己寻着路跑了回来,后他又让竹子将它送给一户人家,谁知它竟还是又跑了回来,就蹲在府门外,怎么撵都不走。 后来无法,他只好将它留在谦逊园里,谁让它与他有缘呢? 可他倒不曾想,时至今日,晃晃依旧活蹦乱跳的,他也还活着。 “晃晃你可真是聪明。”月连笙揉揉晃晃的脑袋,笑道,“一跟就跟对了温言这么好这么善良的主人。” “汪!”晃晃又在晃尾巴,逗得月连笙笑得更开心。 谁说温言养不了小动物呢?他这不是将晃晃养得好好的么? 这世上的事,岂非也如此? 明明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变成可能了。 “温言,我将这画儿拿去裱起来,然后挂在咱屋里,可不可以?”月连笙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夏温言,看得出她喜爱极了夏温言为她画的这幅画像,“我还从来没有过画像呢。” 而且这还是温言特意为她画的,她想要每天都看着。 “好。”只要她喜欢,只要她想的,什么都好。 * 许是昨日站着作画的时间过于久了些,夏温言有些吃不消,以致今日的他不仅咳得有些厉害,还浑身无力,令月连笙着急不已。 “我没事的,多躺着歇歇便好了,连笙莫太着急。”看着紧张不已的月连笙,夏温言温和地宽慰她,随后却是自责道,“只是我这般模样,怕是没有办法陪你回娘家了。” 正月初二丈夫陪妻子回娘家,这是习俗。 “我不回去了。”月连笙想也不想便道,“我留在这儿照顾你。” “万万不可。”夏温言蹙起了眉心,“今日我不能陪你回去于情于理已然不合,你怎能也不回去而留在家里照顾我?而且今日是你父亲的忌日不是?作为女儿,无论如何你都要回去给他上柱香的,不能因为我让你落得个不孝的骂名。” “可是是因为我温言你才——” “我的身子本就这般,从不是因为谁,更不是因为连笙。”夏温言打断了月连笙自责的话,“连笙莫多想更莫自责,可好?倒是我,连走都无法走,无法陪你回娘家,我才是那对不住你的人。” “才不是!温言你千万别这么想,你的身子不好,没法陪我回去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没什么的,真的!”这会儿轮到月连笙反过来宽慰夏温言。 他不嫌弃她甚至待她很好,她已然感激不尽,她又怎能要求太多? “我让绿屏陪你一道回去。”夏温言握了握月连笙的手,因为无力,他的动作很轻很轻,“趁着时辰还早,快些回去吧,太晚便不好了。” 月连笙终是在夏温言的劝说下离开了,尽管她很不放心。 直到月连笙离开,夏温言才敛了面上的笑,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以及盖在软被下的双腿,眸子里尽是颓丧之色。 他这般的身子,不知还能撑多久? “咳咳,咳咳咳——” 就在月连笙所乘的马车去往西市窄街方向的时候,有人正从窄街的方向朝北市夏府的方向跑来。 一名姑娘。 夏温言让徐氏从府中挑选的两名到月家伺候邹氏和月连绵的丫鬟中的其中一名。 只见她神色匆匆,显然是有什么紧要之事。 * 夏温言不知自己哪儿来的力气,竟是让他站了起来,走进了窄街月家。 他只知道他要尽快见到他的妻子连笙,他不能让她独自一人呆在月家。 夏温言见到月连笙时,她跪坐在邹氏那张老旧的床前,整个人都是呆滞的,仿佛傻了一般。 今日是正月初二,是月连笙回娘家的日子,也是她父亲的忌日,邹氏就算再怎么多病,这个时候也应当是坐着与月连笙说些话才是。 还有她那见着生人会有些怕生的弟弟月连绵,这会儿也应该巴着她跟她撒娇才是。 可这会儿,邹氏却是躺在床上,不声不响。 月连绵也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他们两人的面色都青白得没有一丁点血色,两人身上皆是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月连绵靠在邹氏怀里,被邹氏抱得紧紧的,一点不愿意撒开手的模样。 邹氏那双凹陷的双眼紧紧闭着,月连绵那双和月连笙生得极为相像的大眼睛也紧紧闭着,仿佛再也不会睁开了。 他们的双眼的确再也不会睁开。 因为他们胸腔里已然没有了心跳,鼻中也早已没了呼吸。 他们母子俩,已然死去。 “连笙……”夏温言唤了月连笙一声,声音轻轻,生怕吓着了她似的。 两刻钟前,那负责伺候邹氏母子的婢子慌忙跑回夏府,就是因为这个事。 月连绵死了,邹氏也死了。 月连绵是在河边抓鱼时不小心失足掉下了河里,溺水而死的。 邹氏则是闻得噩耗急匆匆跑到河边看到已然断气的月连绵时,一时间捱不过前些年丧夫如今又丧子的打击,抱着月连绵的尸体当场就撞到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当场撞石而亡的。 而他们母子俩的尸体,怎么分都分不开,谁都无法掰开邹氏那紧紧搂着自己儿子的双手。 今日本是月连笙父亲的忌日,如今竟也成了邹氏与月连绵的忌日。 一日之间失去了两个最为重要的亲人,也是这世上唯一的两个亲人,任是谁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双重打击。 月连笙从回到家见到邹氏与月连绵的尸体开始,便一直跪在他们身旁,一动不动,也没有说上一句话一个字,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就这么呆呆傻傻地跪着。 就在夏温言轻声唤她时,她僵愣的身子猛地一颤,显然这时候才从打击中惊醒过来,只见她往前膝行两步,靠到了床边,继而伸出手抚向月连绵那青白僵硬的小脸,颤着声道:“连绵,乖连绵,阿姐回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