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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要搏一把。不光是我——” 崔润拖了音,眼底深邃不已,看向崔旻:“就连你,也该替崔家搏一把。” 果然,父亲想进京,想来日在京城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可既然如此,他就应该更清楚谈家不可靠的。 跳板、利用,这些字眼一时之间全都浮现在崔旻心头。 “您和祖母在利用jiejie?”崔旻眼底震惊毫不掩藏,“您利用这桩婚事,想借此作为跳板?” “她是崔家的嫡长女!”崔润拍案而起,怒不可遏,“这难道不是她应该做的吗?” 崔旻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那将来呢?父亲有没有想过jiejie的将来?父亲又是打算如何利用谈家,跳到京城来?” 他咽了口口水:“谈家在御前,已然是说不上话,使不上劲儿了的,父亲总不至于想借着谈家人的嘴,在陛下面前说些什么好话吧?” “这就不是你要cao心的事情了。”崔润冷冷的反驳回去,“我自有我的主意。还有,这些话,少拿到你jiejie面前去胡说,”他眼底冰冷更浓,“女子管的就该是内宅中馈,看好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你别拿这些去乱了你jiejie心神,她可是要出嫁的人了。” 崔旻几乎是从小书房逃出来的。 他难以想象,父亲将来会用什么样的手段,jiejie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的jiejie,是养在高阁中的贵女,从小学的是三从四德。 将来夹在母家和夫家之间,jiejie又会如何? 如今父亲不过说了这样一句话,她已然这样心事重重,将来……崔旻不敢再想下去。 只是崔旻心里知道,平静的日子,到头了。 原本他以为,一切的暴风雨,都会在他jiejie大婚之后才来,到那时候,京城中狂风暴雨,谁也躲不开。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事情来的竟这样快。 四月十四,太极殿中皇帝升座临朝,刑部尚书重提严竞案,又摆出条条证据,直指都察院言官御史借机排除异己,混淆视听。 皇帝震怒之余,下令彻查,并将涉案的四位科道官,都下了大狱。 这其中,就包括云南道监察御史。 四月十五,崔琼大婚前一日,皇帝派了旨意,刑部尚书所提涉案的四名官员,斩立决,出缺之职另择了人一一补上,而崔旻,从小小的国子监监生,径直补了云南道监察御史的缺。 这道旨意,一点也不让崔旻意外。 登门来贺的人,有很多,不好打发的,崔旻也都一一耐着性子陪了。 直到王芳出现在清和县主府时,崔旻才感到一阵头大。 王芳是燕怀领进来的。 他把人领进了门,就下意识的去看崔旻神色。 崔旻见状,眯了眼冲他使了个眼色。 燕怀立时会意,借奉茶之故,退了出去。 崔旻引着王芳去坐:“王公可真是稀客,如今事务这样多,还白走这一遭,叫旻惶恐。” 王芳哦了一声:“十五岁的年纪,举人出身,国子监监生,补了一位科道官的缺,本公就是再忙,也得来贺一贺喜,来日崔大人步步高升,咱们之间,怕也少不了走动呐。” 这话中似乎是在贺喜,然则又颇有深意。 崔旻不愿跟他过多寒暄,便只是连道了两声哪里敢当。 王芳啧了一声:“其实从崔大人入京,本公就有心结识。只是你一向住在高尚书府上,他平素既看不上本公,本公也没有登门的道理。如今搬到了县主府,”他说着又四下看了看,仔细的品了品,“崔大人也是有了品秩的人了,不想着自己置办个宅子吗?” 崔旻下意识的就蹙了眉,旋即打了笑:“王公的意思,是说我蹭吃蹭喝,寄人篱下了?” 王芳似乎是没想到这位新上任的监察御史敢这么硬气的同他说话。 他说这番话,其实也不是真的要嘲讽崔旻。 崔旻和刘光同相交是不假,他本来也不打算从刘光同手下去挖人。 但是陛下把他放到了云南道监察御史的职上,这就实在可圈可点。 云南道下属管辖,不正好是甄家的所在地吗? 况且他年纪轻轻,陛下就委以重任,这样的人,难道就放着他跟了刘光同了? 所以他本来是想着,崔旻若是说一时在京城中也找不到好的宅子,他便顺水推舟,左右一处宅子而已,他便是从了崔旻,又有何妨? 孰料崔旻竟这样顶了回来,王芳呵了一声:“崔大人话中火药味,浓的很啊。”(。) 307:祸不及亲 崔旻似乎对他的这声冷和很是不以为意,略扬了眉心:“难道王公所说,不是这个意思?” 这一句反问,倒叫王芳乍然收了声。 他差点就忘了,面前的这个十五岁少年郎,不是一朝得势攀附刘光同入朝的寻常人。 崔旻是应天府崔氏的宗子,外祖家是保定高氏,姨父是已故的贞烈侯薛公,舅舅是如今陛下面前第一得脸的兵部尚书——这样的出身,崔旻会怕他? 王芳咂舌:“是本公忘了,崔大人出身不凡,不要说京城中,就是放眼天下,只要崔大人想,难道一处宅子还置办不了吗?” 说着他又哦了一声:“说起这个,到底陛下天恩浩荡,赏你们崔氏双喜临门喏。” 崔旻稍稍蹙眉,旋即明白过来。 jiejie明日出门,他上任的文书是今日派下来的。 在外人眼里,于崔家而言,这就是双喜临门。 只是王芳显然是话里有话,崔旻眯了眼,一时没有去接。 正巧这时刘光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脚步声:“都察院里出了缺,监察御史总要从国子监的监生里挑,怎么到了你嘴里,便是天恩浩荡了?” 王芳一愣,侧目看去,便见刘光同正信步而来。 于是他嚯了一声:“你倒来得好快啊。” 刘光同径直入内,自顾自的在王芳对面坐下去:“新晋的十五岁监察御史,许你来贺,便不许本公来道个贺?” 王芳这个人,若说与朝臣相交时还有所收敛的话,那么对上刘光同,就一向是针尖对麦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