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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沈明锦倒呆了一下,半晌点头。 向氏见她脸冻的急红惨白的,想着毕竟是儿子千求万求娶回来的,吩咐一旁的凌mama道:“再去给少夫人拿个汤婆子来!” 一旁正聊着天儿的一个夫人听见,忍不住回头,轻轻将沈明锦从头到脚觑了一眼,对着向氏笑道:“府上少夫人真是好身子骨儿,穿的这般轻薄!” 沈明锦一抬头,便遇到了那双阴鸷的眼,看的她心头发毛,竟是王氏! 王氏又像是想起来似的,补道:“哦,听说江南的楼里面,姑娘们就得穿的薄些,少夫人怕是习惯了,不知道这京城的深冬啊,冻得彻人骨头儿呢!”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46章 势不两立 宫外的寒风凛冽,这是聚在这里的贵妇人们一年当中最难熬的时候,卑躬屈膝,乞讨皇恩,在某一种程度上,她们和宫里伺候贵人的宫女并无区别,有的只是,一个能够依靠的丈夫,一个在陛下面前得以重用的男人。 一个个将手拢在镶着寸宽毛边的袖子里,或是紧紧捂着丫鬟递过来的小铜炉,早上新梳好的发髻在呼啸的北风中依旧一丝不乱地服帖,只是,那紧紧崩着的发丝,恰如众人此时的心情。 期翼又惊惶。 对于八卦的天性,和对于听到静懿郡主这等隐秘的惶恐,邵国公府的势力,一直是赵国秘而不宣的存在。 沈明锦鲜红的唇微张,扭头看着嚣张地恨不得用鼻孔嗤她的王氏,王氏是笃定她出自江南青楼? 可是,陛下都封了她做郡主,她相信邵楚峰早已抹了她的前程往事。 沈明锦漠然一笑:“左夫人的侮辱,恕静懿不能容让,今日新春朝拜,是一个吉利的日子,静懿不愿意像左夫人这般煞了这郎朗明日的风景,只是,今日以后,静懿便在邵国公府的沅居院里头,等着左夫人的赔罪!” 王氏见沈小娘子这般沉得住气,眸里闪过一抹冷嘲,“是与不是,沈明锦你自个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勾栏院里头的小娘皮,在这里装什么贵女!” 王氏话音未落,两臂被猛地往后一拉,竟瞬间剧痛无比,来不及惊喊,一个巴掌虎虎生风地扇在她的脸上! 众人都忍不住连连后退两步,只见向氏怒目瞪着王氏,眼睛在在场的众贵妇面上一一扫过,掷地有声地喝斥道:“荒唐,我邵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岂容你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诋毁,我儿带兵在苦寒之地保家护国,内里,你这起子小人,便这般欺辱我们婆媳,当着我的面儿,你也敢这般待我儿媳,你当我邵国公府的人都是死的不成!一会儿我便要敲登闻鼓,问一问陛下,我邵国公府的女眷是不是低贱到任你肆意辱骂的地步!” 向氏望向王氏的眼中,泛着冷沉沉森寒的光。 沈明锦再不曾见过婆母这般,便是当日朝她摔杯子,也是面无表情罢了,今个,却是让人看着都心间颤栗。 一旁默言许久的郭氏,眼眸微翻,忽地插言笑道:“哎呦,妹子,左夫人也不过是一时玩笑,你何必当真,倒是伤了大家的和气!” 向氏冷着脸,不接话,郭氏虽是她表姐,可是自杨玹因了救峰儿而战亡后,郭氏对她和邵府的恨意,便是堆满了笑脸,也能从眼睛里冒出来,像毒蛇暗暗吐着的信子。 沈明锦见仔细辨认了一下,认出是郭氏,仰脸道:“郭夫人作为旁观者,自是不知我和母亲所经历的屈辱,只是,夫人看看便好,至于是不是玩笑,我和母亲自会分辨,不劳夫人cao心!” 郭氏不想沈明锦当众戳破了她话里头的幸灾乐祸,可是什么屈辱不屈辱,能比得了她的丧子之痛? 郭氏白着脸,冷然地甩着袖子,“静懿郡主倒是伶牙利嘴,果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沈明锦微微福礼:“夫人过奖!” 杨玹对峰儿有救命之恩,向氏每每想到,对郭氏的不屑、不满便不复存在,一想到杨玹那个孩子,心里对郭氏便又感激又同情了起来,可是儿媳是为她说话,向氏却觉得心里熨帖。 王氏已然脸色惨白,牙齿打颤,但是还是犹自壮着胆子颤道:“我是工部尚书夫人!” 向氏心中怒火积来已久,早在那谣言刚盛传之时,她便心里生恨,一时忍不住迁怒到儿媳身上,怪她这般大的一个人,竟然还不能自保,任由旁人污蔑! 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今个,这王氏竟敢当着她的面当众羞辱! 向氏将儿媳拉在自个身旁,对众人道:“这是我邵国公府明媒正娶回来的少夫人,今个王氏竟敢往她身上泼这等脏水,便是将我邵国公府的颜面撕扯下来踩在地上,往后,我邵国公府与左尚书府情断义绝,有左府人鞋履的地方,便绝不会有我邵府人!” 这是邵府自此以后和左府势不两立,绝不相容的意思了! 彻骨的严寒中,众位夫人已经忘却了手中的铜炉,面上生寒的向氏,仿若又是当年那个明艳凛冽的向府大小姐! 沈明锦眸中生热,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 * 从宫里叩拜完回来,不过巳时三刻,马车停在向府大门外,沈明锦忙抢着下车侯在前头婆母的马车下,凌mama扶着向氏出来时,便见沈明锦恭敬地立在下头伸着右手。 向氏微微抿唇,将手搭在沈明锦的胳膊上,踩着小矮凳子,下了马车。 见儿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赏恩般地开口道:“外头的事,你也别记在心里,楚王爷和楚峰不在,还有我呢,先前的事儿,是我一时急怒攻心,做的不对,你也别忘心里去!” 说的话儿,却让沈明锦心中顿时开阔。 在今天之前,不说记恨,沈明锦确实对婆母有些许责怪的,可是,经过今个这事,她忽然觉得,婆母这般强势的人,或许只是责怪她不争气罢了,忙羞愧地道:“是明锦无能,连累母亲受辱!” 过了前院,转向二门,向氏淡望着沈明锦,见她垂着头,十分自责的模样,想起来,这才是十四岁养在江南的女孩儿,家里就这么一个明珠,全家上下怕是当眼珠子一般养着的,哪会那些弯弯绕绕的伎俩,她一直记着儿子已经快至而立之年了,却忘记,儿媳却还年幼。 向氏忽地弯着眼睛笑道:“是我过于苛责,你也不过才十四岁,日后有不懂的,或委屈了,只管来禀了我!我慢慢教你!” 沈明锦屈膝福礼:“之前是明锦不懂事,望母亲宽宥,日后,儿媳必当洗耳恭听母亲的教诲!” 向氏知道有些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便能促成的,当下便不再多说什么,只让沈明锦回院里休息一会。 沈明锦回到自个的厢房,管嬷嬷立即吩咐厨房送了热水过来,让郡主在屏风后头的浴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