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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才入土,她抬腿就回了海市。还皮肤病?我活这么大岁数就没听说过皮肤还生病的!真是身娇rou贵。你表妹很对得起她了。西凉公主见了王宝钏还要叫一声jiejie,我们为了和气,都没说表妹是先进门的。你听听她怎么说,就把你表妹当下人,而且还是她沈家的下人!你又不是入赘,这里,可是叫‘郭公馆’。” 郭母住进来的这几天经常看到儿子对媳妇低声下气,服侍前后,之前不住在一起,眼不见心不烦,现在住在一起了,火就憋不住了:“你说你,能不能硬气点。天天这么软,她愈加把你踩到泥土里。郭嗳还能醉打金枝呢,你好歹也和他是本家!” 随着相处时间越长,矛盾越来越集聚。郭母和其表妹是早起早睡的,而沈谦言则完全相反,晚上有时牌局,有时宴客,有时舞会,让郭母难以入眠;早上呢,郭母又打扫卫生,慰问儿子,扰了沈谦言的觉。 沈谦言选这幢房子就是看中草坪和玫瑰花圃,郭母住进来后,于海市的物价渐有了解,心里便想帮儿子省一点是一点,竟想挖了花种菜,圈了草坪养鸡,如何不生龃龉。 沈谦言的一应开销,郭母略略一算,就直咋舌。现在挣钱的可只是自家儿子,他们还没生小孩的,时局又乱,总得余些傍身钱。她竟是从不考虑这些,一件旗袍挂了道口子,就送了给下人的小孩;一碗rou,才过了两三夜,就叫下人吃去。 再则,郭公馆里的下人,都是沈家带过来;即使是后来聘用的,知道是沈家出钱,心里便更偏向沈谦言。郭母嘱咐和沈谦言嘱咐的事情,自然是优先了后者。郭母怒了,她倒不是为自个,她嘱咐的事多是为郭恩望,下人竟然也看轻了去,这不是家里主次不分嘛! 沈谦言不是个软性的,也从没学过退让,言语难免有高傲和不当之处;而郭母呢,当面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言语,背后只和郭恩望说些小时候养育不易,现在也让儿子难做人,要不是郭父去世了,她也不会过来讨人厌。郭恩望自然在心里略体谅了寡母的难处。 一来二去的事情让沈谦言烦不胜烦,她便在对峙中说了这话“那你给我搬出去,另置办栋屋子,让你住!你爱养鸡养鸡,爱放羊放羊;爱挖塘挖塘,爱种菜种菜。” 郭母目瞪口呆,她没想到沈谦言竟然直接出口赶人,她又想到海市房子很贵,真搬出去了,自己那点积攒租房子都不知道能租多久。于是,她抖抖索索抹了眼泪就去收拾包袱:“幸好,乡下房子还在,虽然说漏风漏雨,但总比流落在外好。” 看郭母蹒跚着一双小脚爬楼,那个表妹也抹着眼泪要跟上去扶,她衣服上还有个靛蓝色的显眼补丁,郭恩望一脸愠怒。 这已经是深夜,沈谦言想了想,摆摆手:“罢罢罢,你们住,你们住,我自回家去。” 郭恩望还是低了头来找沈谦言,但他不同意另外买房子:“我们买房子,肯定又得惊动你爸妈,实在不妥。而且,我妈也是不肯搬出去的,那也太像扫地出门了。说起来也是,她就我这一个儿子,不住一起,实在太说不过去了。你们有不和气的地方,我再说说她。” 沈谦言不点头,但也没有否决。郭恩望虽说进了金融行业,但他没这方面的天赋,实在是做的很勉强,他性子也偏实诚,也没捞取什么;她自己呢,虽然父母陪嫁颇丰,但她也没拿去生息,反正够用的很。所以,现下算来,要再买一幢房置家具佣人,势必要惊动家人——是的,沈谦言是按照买别墅算账的。 她想想自己也有言语过激之处,就疲惫摇摇手:“算了算了,但我心情实在不好,我就回去住一阵子,你别扰我。” 郭母知道了还有怨言:“出嫁了的姑娘,说回去住就回去住,成什么体统!岳家也不明事理,不说押送她回来至少也应该责骂督促呀!” 沈谦言道:“算了,家长里短的事情,我自己都懒得说,你更加不会爱听——不过,”她看着沈谦慎笑:“你的汽车生意,是赚钱很多嘛!” 沈谦慎一点也不谦慎“的确,之前是赚了一笔。但现在有些不好,美英那几个国家成立了汽车联合会,把汽车销售划分了两种价格,他们会员国的,买了低价;我们非会员国的,只能买高价。这现在赚头就小多了。现在手头销的都是上一批的尾货。要不然,我也不会把那厂子租给了利锋汽车厂放车。” 沈谦言道:“那怎么,以后你这汽车生意就不做了?” 沈谦慎把牛奶推到一边,呷了口茶:“那哪里成!这么大利润我舍不得让别家赚去。你记得沈度么?他之前那个奖学金舞会请你跳过舞的,他在美国也领着我一份薪水的。等他带回些消息和资料再想想法子。”竟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沈谦言听了沉思,自家弟弟商业方面就是搭住了筋,自家丈夫却毫无这方面能力,本安排了他进金融行业是帮助爸爸的,结果,还成了沈行长的制掣。而且,郭恩望自己也做得很不开心,时有抱怨说他不如回军里去。 沈谦慎打断她沉思:“姐,你最近要做旗袍伐?我晓得个好店,布料也好看,手工也好。” 沈谦言只当是弟弟要取悦自己,就拒绝道:“不用。我新做的有一榆木箱子的旗袍还没穿呢。” 沈谦慎一脸怏怏:“怎么大姐不用做旗袍,你也不用做?家里裁缝好,你们也要外头做做去嘛,不要固步自封。对了,你们旗袍样子时而一变,时而一变的,是跟了哪里的风?” 谈到这个,沈谦言傲娇地很:“我是自己想了什么样式就让我们自家的裁缝做,才不跟风呢!她们么,都跟在当红电影明星后头。那高领的旗袍,不就是电影皇后花蝴蝶女士先穿的么!” 沈谦慎和岑嘉钰别后,这些天一直郁郁。他又想起那天江虹的暗里嘲笑嘉钰旗袍过时,更是担心,难道嘉钰经济拮据。他放心不下,让人去查了下,唉,她负担那么重,丈夫的差事也平常,让他心疼不已。 沈谦慎猜测,那个裁缝店肯定是岑嘉钰开的,要不然,她怎么之前会问自己关于布料销售的事情呢。他又自豪又心酸,嘉钰居然还有做生意的胆识!她要是能再和自己商量询问生意的事情就好了。 可惜,她性子那么倔,肯定不会接受自己的帮忙。那只有绕路而行了。 听了自家二姐的话,沈谦慎想出了一个主意。 49、四十九章 ... 李丛芮接沈谦慎电话, 忙不迭地就赶了过去。 进门见沈谦慎和一个年岁相当的西装男子正在交谈,他举起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