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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桀骜不驯,同样残暴狠厉,同样——听不得劝。 深吸一口气,平阳语气再缓,“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总也管不住自己的脾气,是不是凡事都由着性子来,是不是动不动就想发火?你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现在改还来得及,我不是不让你发脾气,但凡事要三思后行,心胸要宽广一些,才不至于做错不可挽回的事情。” “…”回应平阳的仍然是一片沉默,从她说第二句话开始,高阳的思绪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压根没有注意她在讲什么。 高阳的这种态度,平阳公主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大多数时候她会应上自己两声,却都是面子上地应付,有时真把她说的烦了。就会像现在这样一语不发,等事后却要拿别人来出气。 “你…”平阳是训也训过,劝也劝过,从没想过要放任这个孩子,但今夜,却陡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胶合在一起的疲惫和无力感。 “…你现下的日子过的开心吗?” 高阳听她训斥多了,从没听过这种问话,便收了神,扭头看向平阳认真的面孔,想也不想便瓮声答道: “在姑妈这里,我不开心,在外面,我才开心。” 平阳猛然闭上眼晴,好半天才重新睁开,长长叹了一口气,将脑中的疼痛和责任感甩去,再看向高阳的眼神,已经变得淡淡,“罢,那你就过你喜欢的日子吧,明日 一早我就派人送你回宫。” 她平静地望着高阳在听到她的话后,霎时有怨便喜的小脸,她将这张带笑的面孔完整地记忆在心中,整了整肩上的披风,而后转身下楼。 清晨,卢智和遗玉用完早饭后,便拎着书袋出门,走到院中时候,见到正在给银霄喂食的阿生,卢智同他打了招呼,道: “昨晚拜托你的事情,可别忘了。” “嗯,你放心。” “多谢了。” 遗玉蹲下来摸了摸丢掉早点晃到她跟前的银霄,仰头对他们问道: “大哥拜托了阿生哥什么事?” 卢智冲她一笑,“下学回来你就知道了,走吧。” 遗玉不满地冲他撇撇嘴,向阿生道了别,被银霄一路送到前院门口,两兄妹上马车后,它还立在门边探着脖子张望着。 到了国子监,因为身边有卢智陪着,虽然好多人望着遗玉的眼神都是跃跃欲试,却没一个人敢上前找茬。 遗玉在书学院“依依不舍”地目送他离开,心里却在想着要不要下次让他一路把自己送到教舍去。 没了卢智这张“护身符”,遗玉刚进到院子里,走了几步就被人拦下,她动动嘴皮子打发了两个人后,才快步走到教舍,结果里面还有一人在等着她,又让她废了些口水。 一路过关斩将回到自己座位上,教舍里的正三五成群围在一起的同学,才又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扭头继续眉飞色舞地聊天,坐在她身后的赵瑶跟前也围了两个人,遗玉一边从书袋里面掏书,一边听着她们说些什么。 “早就听我爹讲过了…这还是咱们入学后,头一次五院艺比。” 原来是在谈论五院艺比,遗玉了悟,伸手从笔架上取了两杆毛笔,挑着笔尖上几根有些脱落的细毫。 “对啊,真想日子过的快点,我都迫不及待看看了“啊,也不知道咱们教舍有没有人能入选…” 十月一开学,就能遇上五院艺比,对多数喜欢凑热门的学生来说的确是好事,参赛的就那四十五个人,去观赛的可是整个国子监的学生都可以。 “你傻啊,长孙小姐是绝对会入选的,国子监若论琴艺,谁能同她相比!” 遗玉将顺好的毛笔重新放在笔架上,拖过被洗净的砚台,将砚池中浅浅的水倒在案上的一只小筒中,从墨盒里取出一块新墨放在砚中,加水之后,以重按轻推的手法慢慢将它研开。 “对哦,我觉得二公子也很有可能入选,他御艺可是我见过最好的。不管是单骑,还是御车。” 这教舍里只有一个二公子,是在说杜荷无疑了,看样子他御艺很好,御车是京中贵族们喜爱的一项运动,同驾车差不多,但也只有骑马厉害的,才能驾驶的好。遗玉研墨的手顿了顿,突然又想起那两张害的她挨训的小纸条来。 “那就说不准了,书学院又不是只有咱们一间教舍,想参加的人多了去,只要不做那最差的去垫底,日后同人提起来那也有面子啊!” 上课前听一听这些学生们的八卦和闲扯,是遗玉这两日才发现的一项趣事,这说话的人一多,难免有嘴上不把门的,偶尔泄点稀奇古怪的消息出来,都能让她作为参考。 “嘻嘻,你这么说,是不是也想去啊,你丹青不是挺好么,说不定就有可能被选上呢。” “呵,我要是被选上了,就做东请你们上鸿悦楼去!” 遗玉将墨研好后,身后的少女们才各归各位,赵瑶盯着她的背影一看,犹豫后,扯出个笑脸来,身子朝案上前倾,冲着她背后唤道: “小玉。” 遗玉将砚台挪到安全距离,才侧过身,看着面带笑容的赵瑶。 她语气带着些好奇,轻声问道:“卢公子想必肯定会参加这次五院艺比吧?” 遗玉摇头,装作不知,“不是说初八才公布人选吗.怎么提前说??” 赵瑶摇头,“这还用提前说吗,上次卢公子为太学院,拿了两块木刻,这次绝对是会继续参比的!” 遗玉“哦”了一声,又听她道:“小玉,查博士那般夸赞你,我想这次咱们书学院的九个人选里,一定也有你一个。” 第三卷 情仇 第201章 射箭的姿势 已是入冬,国子监下午酉时钟鸣前后,天色既开始变暗,再过几日沐休那天,学务司便会趁着学院空落时候,将各院教舍内的席面调换成冬制。 端坐在案前写字的遗玉将笔停下,环扫了一圈屋里,先生正坐在讲台后自顾翻书看,坐在前排的几个学生不知埋头在写着什么,教舍后角有一对少年正隔过桌子探头低声说笑,身后的赵瑶见到她扭头,对她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遗玉回以一笑,约莫着时辰快到了,便将纸笔都归置好,慢条斯理地开始收拾东西,见她动作,边上也有两名学生停下笔,整理起书袋。 钟鸣声一响,先生便合上书站了起来,冲下面的学生摆了一下手,夹着课本书册迈着悠闲的步子离开教舍。 遗玉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照旧紧跟在先生后面,离开教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