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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回了目光,见知州马暾站在石阶之上,刚上前几步欲正经行礼,却听凌乱的脚步声突然响了起来。 紧接着有冷风扑面,薛云卉直觉不好要去闪躲,可侧开半个身子,却仍是被人一把攥住了衣袖。 “就是你害死了我女儿!你个妖道!你还我女儿命来!还我女儿命来!” 尖利的叫声和扑面而来的风中夹杂着的唾液或者泪丝,毫无意外地袭击了薛云卉。 她手臂被披头散发的武夫人掐住了皮,钻心的疼让她越发意识到目前的状况了。这或许并不是袁二设的一场局,这或许…… 来不及思索,她持不住手臂的痛,一把推开了武夫人。她手上不敢使力,可武夫人却突然跌在了地上。 “茗儿!茗儿!我的茗儿!你醒醒啊,你不能把娘扔下!没有你娘怎么办?!” 又一个人冲了过来,扑通跪在地上去扶瘫倒哭喊的武夫人。 “娘你起来!jiejie是被人害死的,咱要为她报仇!报仇!” 这人正是武茗嫡亲的弟弟武葆,他说完,忽的抬起头来,目光直射薛云卉。 薛云卉不由心中一惊,即便她一身清白,也不由被这少年眼中的恨意刺得心有些抖。 “我没有杀人。”她不由辩解。 话音一落,武葆突然跳了起来。 “你没杀人?那你为何掩人耳目进入我家?!你昨日怎地不同我母亲jiejie说,你就是侯爷的妾!你居心叵测,害死我姐,不就是想当侯夫人?!” 他这一句句都问进了薛云卉心里,她张口欲辩,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理屈词穷的样子,简直比实证更刺人心。 武葆还未如何,武夫人却突然目露精光,她一下按住青砖站了起来,直直朝薛云卉扑了过来。 “我要杀了你,为茗儿报仇!” 她突然大喊纵扑过来,不知何时手上竟握住了一根银簪,朝着薛云卉心头便插了过来。 薛云卉虽学艺不精,功夫却总还是有的,她一个闪身,伸出手去,劈手夺过了武夫人手上的尖利的银簪,一把就把她往武葆推去。 她忽然沉了口气,一步走到马知州面前,正经行礼叩头,手上银簪不放,沉声开口道:“大人明察,民女从不曾毒害武姑娘,反倒是武夫人意图刺死民女,还请大人做主!” 她如此言罢,却不料马知州一声冷哼,声音一贯的尖锐,说道:“你说你未谋害武姑娘,可你作为侯爷妾室,有意隐瞒身份进入武府,意图何为?且不说那,更要紧的是,昨日下午武姑娘正好同你单独相处有半刻钟,今日一早她便毒发身亡。本官问你,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第021章 深陷 自己果真是作案动机、手段齐全啊,薛云卉想想,眼角掠过了袁松越的皂靴。 不会是他呀,他怎么可能这般巧地算进她心里呢?可是,这一大早的,他怎么来了? 薛云卉忽然脑子又乱了起来,昨日在桥头,几个老道还说他手段了得,自己当时不信,心道他若真厉害,还娶武茗做甚? 可如今,武茗死了。 有了忠义的名声,死了未成婚的妻子,再把她这个所谓的妾推出去顶包,这会不会完美到了极致? 薛云卉心口碰碰乱跳,回想方才知州的话,突然问道:“民女同武姑娘确实单独相处过,可这就能证明在这期间,民女毒死了武姑娘?会不会是她误食了什么,或者干脆有人在她吃的东西里下毒?还有,她是中的什么毒?!” 一般的人,早就被这阵仗吓倒了,偏偏薛云卉不是一般人,还有理智能问出这一个个重要的问题。 袁松越再看她的眼神起了些许变化。 小看此女了吗?竟将事情想得如此周全?是素有急智,还是早早地做好了准备? 或许,根本该早早将她除了了事…… 知州倒是一下被薛云卉问住了,思索了一下,道:“武姑娘用的饭喝的水,都没有问题,她身边的两个近身伺候的大丫鬟也是伺候多年的了,没有可能害她!仵作和大夫都看了,是苦楝中毒,正是你们道士常用的苦楝!你还有何话可说?!” 薛云卉听了一怔。 苦楝啊,他们道人确实常用此物替小儿通便驱虫,替人治头皮之癣…… 真是正正好,所有不利条件都聚集在她身上了。 她弯了一边的嘴角,突然嘲讽着替他们补充道:“所以,除了我,武姑娘是不曾单独见过旁人喽?” 知州不耐点头,刚想再说句什么,却听一旁有人插了句凉凉的话进来。 “除了你,还有本侯。” 知州一口话梗在喉头,回头去看袁松越,见他脸色沉沉,突然觉得自己脑袋灵光一闪,指着薛云卉就嚷了起来。 “你个妖道,害死了主母,还不从实招来!来人,先把她绑起来,打上二十板子,不怕她不说!” 薛云卉闻言在心里骂了声娘。 上赶着跪舔,也不必如此急切吧! “知州大人,难道您没听见了?瑞平侯爷可是说了,他也单独见过武姑娘!知州单拿我一人做甚?” 知州听她叫喊,心道薛世历这个草包,怎地有这么厉害的侄女,连侯爷都敢攀扯,不要命了?!瑞平侯刚才这么说,可不就是暗示自己赶紧办了她,不然便是疑心于他么? “侯爷怎会杀妻?”他怒斥。 薛云卉被她斥得一瞪眼,没来得及说什么,知州便扬手喊人要将她拿下。正在这时,仵作却从房里跑了出来,直奔着知州来了。 仵作急切,却知道轻重,几步过去,刚附在知州耳边欲小声言语,却听瑞平侯爷突然开了口。 “有事说事,不必藏掖。” 他这么一说,仵作顿了一下,只好直接说来,“回侯爷,回大人,下官同石大夫复又查验了,确系苦楝中毒。不过苦楝这物毒发极快,一般服用后三个时辰内,人就没了。” 既然这么快,那便不可能是昨日有人见她时,给她服用的毒药,而昨夜今日,武茗身边都有丫鬟在,旁的人根本不会出现。 仵作这么一说,在场除了哭得意识不清醒的武夫人,个个面上露出思索之意。 既然不是昨日服毒,今日毒发身亡,那武茗……到底是怎么死的?! 薛云卉也不禁疑惑,可对于她来说,将这罪名从自己身上撕掠开来,才是最最要紧的。 “敢问知州大人,民女现下可以走了吧?” 马知州正绞尽脑汁地思索,这会儿被她打断了思虑,心下烦厌,脱口就道:“不行,这毒虽不是你昨日下的,谁知是不是你给了她,让她今日才服下的!” 院内外突然一静,马知州被他自己这话惊到了,一时愣住。 对呀,定是有人提前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