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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看来,他早就在防范自己,并且早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尤其是看到章哲进来,身后居然还跟着简素打扮,却于灯下格外娇柔美丽的姜辛,章贤更是怒火中烧。 他眼神格外愤怒,章哲却只当没看见,同他拱手行礼:“还没恭喜三哥呢。” 姜辛朝他福了一福,一句话都没说,和个没事人一样,自去吩咐丫鬟烧水、沏茶。 章贤更加气恨。这个女人,真是厚颜无耻,她差一点就被自己……居然还能这么冷静沉着,和没事人一样,竟没一点自愧形秽? 他把恨恨的眼神从姜辛纤瘦的背影上挪过,冷着脸对章哲道:“别听风就是雨,我喜从何来?不过是个把女人而已。” 他也是故意的吧?明知道邵嫣然那疯女人喜欢的是他,还非得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什么意思?挑衅?讽刺?看笑话? 岂有此理。 邵嫣然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值不值得娶,章哲一点儿都不在乎,他也不想和章贤探讨,请他落座,自己在下首坐了,道:“到底是府里的一件大事,今天晚了来不及,改日我叫人把贺礼送过去。” 有本事他把持住自己别招惹女人啊?既招惹了,还怕世人议论? 章贤也只能强笑:“你就是胡闹,我只当你从前顽劣、幼稚,成了亲总能好些,不想还是如此。我怎么听说前些时你和……”他又望向姜辛。姜辛正接过丫鬟手里的茶盏,面色如常的轻放到她跟前:“三爷慢用。” 章贤不免停下话头眼神不受控制的溜到姜辛身上,点了点头,道:“有劳。” 他微微眯眼,眼神带了些别的意味,好像能穿透姜辛的衣裳,看出些别的东西来:“姜氏太生分了,好似你从未唤我一声三哥,可是觉得我不配么?” 章哲蹙眉。从来内院男女便不该相见,尤其像章贤与姜辛这样的关系,从来都只有避之不及的,姜辛所作所为,算是循规蹈矩了,倒是章贤却故意挑刺,眼神不善,语气不善,处处都透着挑衅。 姜辛既不羞怯,也不恐慌,大大方方的回道:“三爷说笑了。”他配不配,自己心里清楚,真以为他道貌岸然,就能自欺欺人不成? 她同章贤多说一个字都嫌恶心,当下就站到了章哲身后。如果他真想摆谱教训自己,那就当着章哲的面来好了,横竖彼此都是知情人。 章贤真想抓她过来,好生教训一回,可他没立场、没理由、没机会。只呵呵讪笑两声,看向章哲,重新回到他刚才的话题:“听说你与弟妹闹得不大愉快?” 章哲唔了声,轻描淡写的道:“道听途说罢了,三哥如何听说?”他远在武州,对家里的事倒是知之甚多,也难怪旁人要误会了。 章贤紧抓不放:“那就是说,传言不实了?我是忧心你陈年积习不改,惹得弟妹不高兴。爹娘长年不在,我也是自顾不暇,对你关心甚少,可其实始终对你放心不下……你四角俱全,样样都好,只是心无定性,我怕你们夫妻误会丛生,再闹得祖母也不得安宁。” 这还真是找碴来了。先是认定他有陈年积习,再说他们夫妻之间必有矛盾,最终扯到了章老太太身上,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对府里一切都了如指掌吗? 姜辛忍不住道:“三爷所虑十分在理,说中了姜辛自进门来所有的委屈,遇到艰难险阻都不可怕,我也不是遇事就缩头的胆小鬼,可就怕有人从中作梗,处处挑拨离间,仗着亲情,逼着六爷左右为难。他若维护我,难免众叛亲离,他若不维护,又不免夫妻反目。三爷是兄长,都说长兄如父,还请三爷好好指教指教六爷,到底他该怎么做才对?” “呵呵呵……”章贤好想把身前的茶水都泼过去,她还真是死性不改,嫁人后锋芒未减,反倒更胜从前了,这是指着自己鼻子破口大骂啊,意思是自己挑拨离间了,自己为兄不悌了,自己上梁不正下梁歪,不配指教六郎了呗? 章哲将姜辛的手攥住,微笑道:“这话怎么不同我说?我是否左右为难都不要紧,可我怎么忍心叫你受委屈?我或许百无一用,只是个破落潦倒的书生,可我终究是个男人,不会眼睁睁看自己的妻子被欺负,否则有何面目在这尘世立足存活?” 章贤刚被姜辛唾了一口,现在又被亲兄弟打了一巴掌,还被迫看他夫妻二人当着面的你侬我侬。 他沉声道:“家务事最难决断,总是公有公理,婆婆有婆理,到最后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徒然伤了家中和气。要我说,大家在同一个家里生活,彼此学会忍让是首要也是必要的。” 姜辛暗暗冷笑,有这话,先对章家众人宣讲去,她忍得还少吗?忍到最后,也不过证明了马善人骑,人善人欺的道理罢了。 还想让她忍?休想。 姜辛道:“三爷说得是极,姜辛受教,可我这人,因长年病弱,性情偏激,受委屈次数多了,总有忍不住睚眦必报的时候。如三爷所言,想来诸位都是长辈,是不会和我计较的了。” 章贤恨得要吐血,敢情她的意思,她作恶还有理了?什么睚眦必报,她分明就是刻意行凶。那一脚是她踹的?药也是她的手笔? 特么的,她知不知道,此举差一点就将他整个人全毁了?她居然还敢装得若无其事,一副无辜无耐,还义正言辞的模样? 章贤眼神一厉:“岂有此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都如你所说这般肆意行事,却指望旁人忍让,不是太过分了吗?” 她算什么玩意?于情于理,她是最小的孙子媳妇,她不容忍、退让,指望大家伙都像六郎那傻狍子似的宠着她? 第310章 、对峙 送上第一更。 姜辛毫不退缩,反而击节叫好,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世人的良善和宽容是美德,值得所有人严谨循行,但不应该做为纵容恶人的武器,以德报怨,我以为只会助长恶人的恶心,让他们变本加厉。所以说,就该以暴治暴,打得恶人们吃了亏,知道什么是痛了,自然就会收回不安分的爪子,不敢再肆意害人。” 她眼光澄明,柔弱无力,说出来的话却有金石之效,章贤很有一种已经被她踩在脚底下,出尽恶气般的冷颤,某处莫名的泛起痛意,尽管他已经验证过子孙根无恙,且仍然很好用,可这种疼却如影随形了。 章贤愤怒的望向章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