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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分?大哥才不是信缘分的人。蓦然提起,绝非无端。要么,是有意拉拢重用;要么,是政见相左,欲弹劾除之。 秦桧又问: “听闻此人来临安不久,可有甚建树?” 秦棣思索半刻,道: “从前战场之上,听闻才思非凡,计谋过人。至来临安,却不见什么动静。” 他看秦榛一眼,又道: “倒是情韵之事,传言颇多。” “哦?”秦桧一怔。 陈酿此人,他也见过。端端的正人君子模样,却有这些传闻? 秦棣遂道: “他与亡妻情深,拒了许多亲事。百姓们茶余饭后多爱议论。” “已成过亲了啊!”秦桧点点头,“倒是个痴情的。” 这算是夸陈酿了? 秦棣心头发酸,不自主地看了秦榛一眼。她故作不闻,兀自吃饭。 秦棣隐隐不安,又直看着秦桧。 “盯着大哥作甚?”秦桧举着筷子在他眼前晃,“吃饭!” 秦棣讪讪,又与秦榛相视一眼,再不言语。 一顿饭下来,秦桧拍了拍鼓胀的肚子,笑道: “阿榛的手艺,也毒不死人嘛!” 秦榛撒娇地哼了一声,提起裙子便出门去。秦棣怕她真恼,忙赶着去追。 秦桧望着弟弟meimei的身影,温情地笑了笑。 不过,提起陈酿时,二人的态度却叫人好奇。 他遂唤了侍从: “去查一查陈酿,似乎与小郎君、小娘子有些故事。” 早在汴京之时,秦桧对陈酿已另眼相看。 而后被俘金国,听闻黄天荡大战,甚至好几次重挫金军,皆有陈酿的功劳。 排兵布阵,运笔之间,便是千军万马。 这样的人,不论为敌为友,皆不可小觑。 “回来!”秦桧忽唤住刚要出门的侍从,“顺道递张帖子去参军府。” “是,大人。”侍从应声而去。 查一查,是知己知彼。会一会,才知于我有何用处。 ……………………………………………… 啪! 史雄猛拍上桌案。 “这仗还打不打了!”他怒道,“总说什么从长计议,粮草不足,我看他们朱门酒rou臭,吃得挺好嘛!” 这些日子,韩世忠连同岳飞,皆在朝上试探皇帝赵构的口风。 本估摸着开春便一举北上,打金人一个措手不及。 谁知皇帝却百般推脱。一会子拿兵力说事,一会子拿钱粮说事。再这般下去,也不知开春能否出兵。 陈酿蹙眉看史雄一眼,拉他坐下: “史大哥,你安静些。” 韩世忠亦白了史雄一眼: “成日就知道吼,你火气大,谁火气小了!吼破了天,陛下就能出兵了?” 一旁的岳飞拍拍韩世忠的肩: “韩将军,史副将也是着急。咱们不敢说的话,倒叫他一股脑倒了出来。” 韩世忠无奈,挥手示意史雄坐下。 史雄讪讪,这才入座。 岳飞又道: “想来,陛下连年迁移,今年好不容易安定了,自然有许多顾虑。” “陈先生,”他看向陈酿,“依你看,眼下是战,还是和?” 陈酿沉吟一阵。 事实上,以兵力而言,出战的胜算并不小。如今韩家军、岳家军合力而攻,金人受到的震慑必然不小。 可于权术而言…… 说到底,陛下最顾虑的,还是徽、钦二帝。 一旦战胜,二帝归国,陛下又当如何自处? 陈酿默了半晌,道: “陛下向和。” 此话既出,座中一片鸦雀无声。隐隐闻得几声叹息。 陛下向和,无法出兵,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陈酿扫了一眼,继续道: “陛下之所以能向和,也总是因着朝堂上有许多向和之人。” 此话并未说透,但座中无不明白。 向和之人,不正是才归国而回的秦桧么? 而且,这一位向和之人,是受百姓拥戴,民心所向的。 陈酿又道: “但民心,是向着道义,并非因人而异。” 众人一怔。 秦桧初入临安时,百姓们口中喊的,皆是“带我们收复故土”“带我们打回去”…… 一旦百姓知道,此人并不想“打回去”,他们还会拥戴么? 韩世忠与岳飞在朝堂上,仗义执言,挣红了脸,皇帝轻描淡写便能打发而过。 但民心呢? 民心是不能随意打发的!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这道理,与从前对付蔡京等六贼,是如出一辙。 史雄抓了抓脑袋,道: “先生是说,先弄了秦桧?” 陈酿笑了笑,向韩世忠道: “学生想,兵还是抓紧练着,来年开春,是有的忙了。” 韩世忠点点头,一时间,座中斗志四起。 “咱们现在作甚?”一将官道,“揭了秦桧的假脸?” 陈酿摇头,道: “要捧。” 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众人了然,立刻cao持安排起来。 出得将军府,已是黄昏时分。近着年下,雪越发大了。地上松松软软的一层,似踩在云雾之上。 陈酿撑着一把伞,手提一盏昏黄灯笼,独自前行。 一步一步,踩上映在雪地的影。只一个影儿相伴,好生凄冷。 他呵了口寒气,继续行路。 参军府的房檐亦覆上了层层霜雪,琉璃世界,冷冷清清。 陈酿举步进去,没行几步,便有侍儿递了帖子上来。 仔细一看,竟是秦府名帖。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上林春慢2 秦府的名帖精致而考究,遣词用句更是端端的官家气度,客气而不失派头。 陈酿握在手中摩挲,眉目低垂,似有深思。 秦桧这方帖子下得妙! 陈酿去与不去,都已被逼至一个尴尬境地。 若不去,陈酿官职不高,免不得落个目中无人名声。加之此前屡屡拒媒,更要说他轻狂自傲了! 官场之上,恃才傲物本是大忌。秦桧岂不是能正大光明地排除异己? 可若去,便是与秦桧有了私交。事情定会传至韩世忠耳朵里,一旦生了嫌隙,陈酿便处于骑虎难下之境地了! 到那时,除了与秦桧为伍,他将别无选择。 陈酿垂头笑了笑,这真是一手好算盘! 只听侍儿问: “参军明日去否?可要备车马?” “去。”陈酿道,“车马自然要备,还要比平日更体面讲究些。” 侍儿应声而去,只当陈酿要拜访大官,故而如此。 陈酿踏着雪,又步了一回月,一夜无话。 次日,近着年下,临安城的雪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