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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脸都花了,还与我叫板呢!” 他虽狠心布置功课,却每次都替她擦脸。 他说,这是大家小娘子的体面。 从前被史雄抓上山,陈酿亦唤了清水替她擦拭;甚至靖康那年,逃难路上,七娘似乎从未不干不净过。 她对镜含笑,自语道: “真想留着,待相见之时,再替我净面可好?” 玉戈隐约闻着,已然凑上来。 “你作甚!”七娘向后一缩。 玉戈不解: “侧妃不是说,要替你净面么?” 七娘白她一眼: “我自己来。” “对了,”她又看向玉戈,“别唤我侧妃。我才不是!” 玉戈闻言一愣,忽笑起来: “还说不是与王爷闹别扭!” 七娘噙着冷笑: “九王府中到底有没有一位侧妃,你不清楚么?” 玉戈一时有些慌乱。她虽日日伺候着,可这几究竟出了何事,王爷为何锁了侧妃,她是丝毫不知情的。 她不过是个听吩咐办事的丫头,也不敢太多过问。 就像当初,完颜宗廷说眼前的女子是乌林侧妃,她亦不曾多问。 七娘又对镜擦脸,一面道: “我夫君姓陈。” 玉戈霎时一颤,不敢顺着她的话问,只道: “小人听王爷的吩咐,王爷宠着侧妃呢!还请侧妃莫要多心。” 七娘乍一声冷笑。 颠倒是非! 但,她不能再激怒他了。 七娘深吸一口气,对着铜镜,一寸一寸擦拭自己的脸颊。 这张脸,曾被酿哥哥捧在手心。 总有一日,她会回道那个掌心,回道她夫君身边。然这些人知道,她是“陈夫人”! ……………………………………………… 这一夜,金地下雪了。伴随着疾风,来得凛冽。 冬日来了。 一大清早,窗上被雪光映得明亮盈盈。谢菱推窗望去,庭院已是白茫茫一片,枯枝挂着冰柱。 金地的雪,果是比汴京更猛烈。 她披了件袄子在身上,朝手心呵气搓了搓。 不知为何,这些日子总是梦见汴京,在谢府的日子。那时,她还亲自为七jiejie解决过郑明珍呢!也是自那件事起,完颜宗廷注意到了她。 谢菱摇摇头,又将袄子裹紧,唤道: “金戈!” 金戈闻声而入,正端了热腾腾的清水。 她笑道: “王妃醒了,且洗漱吧!” 许是天冷,谢菱依旧偎在床上,只道: “不急,我且问你,前日要你办的事,可都办了?” 金戈点点头,又撇撇嘴: “那些文章已传出去了。城中颇喜汉学的学子,倒很是追捧。只是王妃,金戈不明白,你何必替她扬名呢?” 小院那位名气大了,岂不是更压着王妃一头么! 谢菱笑笑: “我自有我的打算。” 金戈讪讪。虽不服,却也不能说什么。 “咱们去看看侧妃吧。”谢菱一面说,一面起身。 她望着窗外的大雪,忽而含笑。从前在谢府之时,案前瓜果齐备,七jiejie总是拥着她在一处赏雪。 过去毫不在意,觉不出可贵。眼下,却是再要不起了。 ……………………………………………… “我手里这一篇,可是才传出来的!”一金国学子高举笺页。 一人抢过,念道: “?有意思!” 几人细细品读,有人惊呼: “这般论调,看似诡辩,实则句句在理,字字珠玑,好生难得!” “颇有宋廷太学之风啊!”有人附和。 众人似恍然大悟,皆朝那人看去。 ************************************************************** 除夕夜~大家新年快乐!么么哒!!! ☆、第一百八十七章 塞孤1 那人似对汉学颇有研究,他方道: “自靖康以来,宋廷流散,太学不兴,再未读过这样好的文章了!从前我游学汴京,读过太学生陈酿之文,与此文倒似一脉相承。” 有人附和: “说句实在话,咱们文治本就不如宋廷。如今连年征战,宋人的文章鲜有传入,到底是一大憾事。” 座中之人不住点头。 学子求学之心赤诚,一心想着取长补短。全然不似朝堂老臣,满心权衡利弊,运筹帷幄。 “说来,这文章出自谁手?”有人问。 众人面面相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这文章就莫名其妙地传出,谁也不知出于何处! 一人叹道: “这倒麻烦了。咱们这处难得如此好文章,若能登门请教,也是幸事。” 只是如今却不能够了。 连出处也不知,如何寻人?不过是大海捞针,未必有果! 一人闷声拍上桌案,只道: “想是隐居之人,不愿扬名?汉人有刘备请诸葛孔明,三顾茅庐之佳话,不如咱们也效仿一番?” 众学子一时又议论起来。 或是谈论文章妙处,或是盘算如何请大儒出山。原本雅致的茶肆,一下子显得闹哄哄的,热闹非凡。 掌柜的见了,想要为他们添杯奶茶润润桑。却见学子们手舞足蹈,议论不停,连壶嘴也没处伸进去。 他摇摇头,只得作罢。 学子们太久未曾这般论学,掌柜揉揉眼,又不住回头看,直以为自己眼花。 正热闹时,只见门外又冲入一学子。 他约莫十二三的年纪,一身汉人袍服,正一位翩翩少年。只是宽阔的方脸,粗大的浓眉,都彰示着他的金人身份。 他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楼,手中挥舞着几页笺纸,眼睛都亮了。 “快快快!”他有些语无伦次,“又得了几篇!” 众人一拥而上,争抢着要看。 “阿亶,”有人高唤,“这边这边!” 阿亶手中一瞬空空如也,众学子们争相传看。 汉人有秀色可餐一说,这文章若有秀色,学子们便似饿了几年之人。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倒见出金人的血性来。 一人受弱些,被挤了出来。 他看着阿亶,这才愣了愣,只道: “兄弟,怎么又穿着汉服招摇?你性喜汉学便罢了,总不必连衣饰也学吧?” 阿亶瞥他一眼,整了整自己的汉服: “你懂什么?衣是汉人衣,心是金国心。以汉人之文,治吾之国,不正是咱们钻研汉学的初衷么?至于穿什么,哪如此要紧?照这般说,我还有汉名呢!就是汉人了不是?” 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 阿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