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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 “你猜。” ……………………………………………… 送走了新大夫,袅袅只坐在案前兀自发愣。 薛老大夫之事突如其来,她到此时,仍觉得不真实。 好不容易有些头绪,却又全然断了。 袅袅扶额撑在案头,只觉心头压了千斤重石。 挪不开,移不走,直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自己是谁? 究竟是谁? 忽而,她脑中闪现出朱妃的话。 那些名字,那个灯谜…… 何以解忧? 呵! 她也想知道,何以解忧? 正闹烦间,又闻得玉戈的脚步声渐近。 袅袅心下本能地一颤。 她一来,除了起居,便是吃药!那么些药,当真吃得么? 袅袅见玉戈渐行渐近,手里捧着的药还冒着热气。 好新鲜的毒! 袅袅心头暗暗一紧。 她背转过身,不教玉戈看出她的紧张,又一把抓过案头的扇子,猛地摇起来。 “天也太热了!”袅袅抱怨道。 玉戈迈进门,附和着笑道: “咱们府里还算得清凉,侧妃只在外面行走一回便知了。” 袅袅依旧摇扇,撇嘴道: “你取些冰来,放着也好些。” 玉戈憋笑: “不想侧妃这样怕热,我这就去。” 说罢,她遂出门而去,只将药随手搁在花几之上。 闻得脚步渐远,袅袅才试探着转身。 她屏住呼吸,一步步靠近那药,忽而反胃地想吐。 这样的手段,太卑鄙了! 袅袅心下愤怒,一把端起碗,尽倒在盆栽之中。 待玉戈回来时,见她躺在床上养神,只当已吃过药,遂笑吟吟地收拾起来。 袅袅紧抓着锦丝薄被,不敢睁眼,只偷偷舒了一口气。 不过这个法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当务之急,是要在被人察觉之前记起一切,再做打算。 薛老大夫已故,是不会再来了。 但她可以去! 善良的贵人,去祭拜曾经施医的老大夫,这无可厚非。 可完颜宗廷,会许她出门么? 袅袅将锦丝薄被抓得更紧。 ……………………………………………… 完颜宗廷夜里来看之时,袅袅已然熟睡。 只是她深蹙着眉,瞧着很不安稳。 他怕扰她,遂让灭了灯,自己只就着月光。 月光幽微,映上她粉扑扑的笑脸,似一方精致的白瓷。 完颜宗廷伸出手指,轻拂上她的眉头。 睡梦中的袅袅蓦地一颤。 完颜宗廷指尖亦跟着一颤。 谢菱所言不错,她这只小绵羊,是太易受惊吓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凤凰台上忆吹箫3 袅袅有些不安地扭了扭身子,眉头锁得更紧。 完颜宗廷一怔,悬空的指尖有些无所适从。 便是睡梦中,亦不让他碰她分毫么? 他摇摇头,神色有些落寞,只默然替她掩了掩锦丝被。 袅袅却一把打开。 只见她的小脸揉作一团,五官聚在一处。 像是在……害怕? 她的身子开始抖,越发厉害。不多时,双手亦开始胡乱挥舞。 紧闭的眼角,已然憋出泪来。 完颜宗廷倒吸一口凉气,满脸惊惶。 他一把锁住她的臂膀,只缓道: “袅袅,醒一醒?敢是做噩梦了?” 袅袅哪里听话?只不受控地胡乱挥打。 完颜宗廷直惊着了。他从不知道,这个小娘子的气力如此大! “袅袅!”他厉声高唤。 只见袅袅满头冷汗,面色在月光的映衬下越发惨败。 “袅袅!你别吓我!”他喘着气。 “救命!” 忽一声嘶哑地高喊,袅袅霎时睁眼。 她粗喘着气,沉浸在惊吓之中,一时还回不过神。 完颜宗廷蹙眉凝视她,像个深情又担忧的丈夫。 “袅袅,”他试探着唤,“你,做噩梦了?” 袅袅闻声,肩头蓦地缩了缩。 她有些惊慌失措,僵直着四下看看。 直至视线落在完颜宗廷身上,方才舒了一口气。 “王爷!”她依旧惊恐未减,“还好是梦……还好是梦……” 只听她兀自喃喃,可怜兮兮的。 “什么梦?”他蓦地心疼,“你别怕,我在呢!” 袅袅向床铺里缩了缩,双手抱膝,一双大眼试探着看他。 “是……是……”她欲语不语。 完颜宗廷听得心急: “袅袅,你倒是讲啊!” 她又垂下头: “子不语,怪力乱神。还是不讲的好!” “我镇着呢!”他摇摇头。 袅袅默了半刻,方道: “是薛老大夫,适才托梦于我。” 完颜宗廷一怔,神色中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袅袅遂接着道: “他说,与我医病已许多时日。如今他去了,我却不懂感念,一张纸钱也不曾渡过。到底,到底令人生气。” “然后……”正讲着,袅袅蓦地全身缩进,“他……他便来掐我!” “王爷!”她不住颤抖,“袅袅好怕!好怕有鬼啊!” 完颜宗廷听罢,无奈叹了口气。 果然是怪力乱神之说。 他方道: “都是无稽之谈。薛老大夫寿终正寝,高寿而去,又如何会向你索命?” 完颜宗廷轻轻扶住她的肩头,神情中俱是心疼之态。 他接着道: “别多想了,也别怕,我在呢!” 袅袅心头一沉。 有你在,我才怕呢! 她依旧一副可怜神色,似是哀求: “王爷,我明日还是去祭拜一回吧?否则,袅袅于心不安啊!” 完颜宗廷神色黯了黯。 他道: “你是九王府的侧妃,何等身份?竟去祭拜一位大夫?” 袅袅咬着唇,委屈道: “可袅袅就是怕嘛!莫不是,王爷愿意看着袅袅夜夜噩梦,夜夜睡不安稳么?” 她眼圈已然红了,紧接着道: “这般耗下去,吃下的药也都白吃了,身子如何好呢!” 完颜宗廷一怔,抬眼望向她。 只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 ……………………………………………… 袅袅端坐马车之中,一时有些恍然。 完颜宗廷就如此轻易地放她出府了? 不过演一场做噩梦的戏,撒个娇,耍个赖,他便许了? 思及此处,她有些坐立不安,只掀帘四处看来。 马车略微颠簸,此处已远离街市了。 青草离离,比宋地的更狂野恣意些。时有牧民,赶着牛羊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