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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婆面前,也不曾这般唯唯诺诺。 她又四下看了几眼。 一切,似乎都不同了。 ********分割线******** 多谢小狂之家的赏银,比心心??? ☆、第一百零一章 散余霞1 见父母都离去,王绍宣与仪平宗姬略嘱咐一番,遂也去了。 谢蕖目送他们,又拉起七娘的手: “总算回来了。” 她言语中似有叹息,重逢的喜悦里,却夹杂着迷茫的情绪。 绍玉亦凑上来,笑得很是开心: “你看,还是回来好吧?” 七娘半嗔地看绍玉一眼,低声耳语道: “咱们回头再说。” 一旁的王绍言看了半日,只干咳两声,神情中是七娘不曾见过的淡漠。 “且回去吧!”他道,“蕖娘,带你meimei去安顿。” 你meimei? 七娘神情颤了颤。 从前,姐夫都是唤她“七meimei”的啊! 谢蕖倒也不说什么,拉着七娘便缓步出门。 “我也去!”绍玉忙追上来。 王绍言却一把拦住他: “你等等,我有话问你。” 七娘一面行走,一面回头看绍玉一眼。 这个王府,整个王家的人,看上去奇奇怪怪。 都与从前不同了! ……………………………… 书房之中,阴沉沉的。 分明是白日,却见出深夜的压抑来。 王绍言直直盯着绍玉,负手而立。 兄弟二人便如此僵持着。过了许久,方才有人开口。 绍玉道: “二哥,你说吧。” 他的语气淡然,早没了方才的兴奋。 烛火一晃,王绍言怔然。 他深吸一口气: “父亲很生气。” “我知道。”绍玉道。 “你知道!”王绍言冷笑一声。 他知道,却还不管不顾地要接七娘回来!当年之事,他尽忘了么? 谢府将王家赶出汴京,贬至黄州。那等凉薄行径,王家谁人不恨? “我说过了。那些事,不是七娘的错。”绍玉言语平静。 “但她是谢家人!”王绍言憋着一股气。 “二嫂亦是谢家人。”绍玉抬起眸子看他,“二哥,若今日易地而处,受难的是二嫂,你还会说这番话么?” 王绍言蓦地怔住。 他知道,自己不会。 若是谢蕖,他也会如绍玉般行事,或许更过火。 但此番,到底不是谢蕖。 更要紧的是,七娘的归来,是会连累谢蕖的! 她身份尴尬,父母定会以为是她撺掇着绍玉。 如今,因着带媃娘的事,母亲本就对她多有怨言。婆媳二人的关系如履薄冰。 哪还经得起这等折腾呢? 王绍言神情黯了黯,只道: “你二嫂是王家人。” 当年,谢蕖本可以回到娘家,不去黄州,但她却毅然相随。 若非她在,只怕那几年,王家会更难过。她又如何不是王家人呢? 绍玉却蓦地笑了笑: “二哥,真会自欺欺人啊!” 王绍言心下一酸。 此话听来凌厉,却是事实。 自王、谢二府决裂,谢蕖的存在,便像时时在伤口上撒盐。 没人真心将她当作王家人了。 “我会护着她。”王绍言道。 也不知是说给绍玉,还是说给自己。 绍玉望向二哥。 他语气轻飘飘的,可话中却有不可质疑的力量。 绍玉定了定神,遂道: “我亦会护着七娘。” 王绍言旋即低头一笑。 谢蕖是自己的结发妻,自己护着,理所当然,名正言顺。 可绍玉,又算怎么回事呢? 只怕他护得一时,也护不得一世。 王绍言叹了口气,拍拍弟弟的肩: “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衣袂轻甩,转身离去。 屋中唯留绍玉,望着二哥的背影,心下戚戚然。 天气越发寒凉了。 雕花的窗棂凝上一层薄霜,一呵气,又凝上一层。 扬州的深秋,似乎,也不比汴京好过。 ……………………………… 自带了七娘回屋,谢蕖一番安置,忙得脚不沾地。 一会子又嫌床不够软,一会子又嫌书案太高。 满屋子的仆婢往来,进进出出。却还是觉着人手不够。 一旁的李蔻跟着打点,只打趣道: “娘子,书案正好呢!七娘子如今长高了!” 谢蕖看向七娘,似恍然大悟,忙自语道: “是了是了!七娘已及笄了,我还当她是孩子呢!” 只可惜,meimei及笄之时,她不在身边。 思及此处,谢蕖心下蓦地发酸。 七娘端坐床沿,望向忙前忙后的谢蕖,心头涌上一股热流。 到底,这才是真正的亲人啊! “六jiejie,”她含笑唤道,“已很好了。” 谢蕖转头看她。 已很好了么?可她觉得还不够啊! 她的小meimei,值得天下最好的! 只是…… 如今的她,却什么也给不起七娘。 谢蕖神色黯了黯,觉得心头空落落的。 默了半晌,她才摒退了左右。 待人走了,谢蕖又转头向李蔻道: “你也忙去吧!若媃娘哄不睡,再来寻我。” 李蔻知趣地应声而去。 看样子,姐妹二人还有许多私房话要说。 “来!”谢蕖转而笑了笑,想七娘趋步而去,“让jiejie好生看看你。” 她上下打量七娘一番,满意地点点头: “偏要这样的衣裙才对!此前穿的都是些什么?” 七娘正欲分辩些什么,谢蕖却打断道: “三弟都同我讲了。韩氏那般待你,日后莫再联系了!” “那是酿哥哥不在!”七娘嘟哝道。 谢蕖白她一眼,这meimei,还是老样子! “好了,”谢蕖拉她坐下,“你那小先生护你南下,确是难得。咱们该谢的谢,旁的,你莫要多想了。” 七娘一怔。 jiejie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要多想? 她微蹙着眉,只道: “我没有多想。只是,若无酿哥哥,只怕meimei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谢蕖望着她摇摇头。 如此便要住到他家去,便要受他兄嫂欺辱? 便要,以身相许么? 天下没这个道理! 只是,一路颠沛流离,这meimei受了太多的苦。也难怪她时时依赖着陈酿。 谢蕖叹了口气,轻轻将七娘搂在怀里: “都是jiejie不好,未能照顾好你。” 七娘心下一怔,亦侧身抱住谢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