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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他亦有些想笑,却蓦地憋住了! 七娘一时讪讪,原来是笑这个啊! 赵明诚方笑道: “却又提这个作甚?孩子们见着该笑话你了!” 孙夫子到底为他的恩师,这般打趣,总显得不尊重。况且,还当着孩子们的面,也不怕他们学坏了! 听赵明诚这般说,她方憋笑着收敛了些。 晚间接风宴上,因李清照素爱吃酒,赵明诚特地取了几壶珍藏的好酒来烫。 席间四人推杯换盏,很是快活。 七娘是不大吃酒的,眼下已是微醺之状。 陈酿看着蹙了蹙眉,李清照是长辈,她敬的酒自然不能不喝。可也不能不知轻重地灌七娘啊! 他又替她挡了几回,吃过几盏,只无奈摇摇头。 还是赵明诚周全,见七娘如此,方道: “酿儿,你先送七娘回去吧!让她好生睡一夜,再教浣花熬一副解酒汤与她吃。” 陈酿悬起的心这才放下。 他自不耽搁,拽起七娘便走,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到底是怕李清照再劝! 刚出得赵明诚的院子,忽一阵风过,七娘只觉站将不稳,就要往下倒。 陈酿忙一手扶住她,一手又挡着她的额头。 醉酒之人是最受不得风的,何况七娘这小身板? 浣花一直在门边候着,见这等境况,忙上前帮忙。 她手脚麻利,动作娴熟,似乎很有伺候醉酒之人的经验。 她见陈酿紧张神色,方笑道: “陈先生莫担心。咱们夫人在小娘子这个年纪,亦是爱吃酒的。睡一夜就是了,没甚么要紧!” 陈酿心道:你家夫人如今也爱饮爱醉得很! 他让浣花扶住七娘,自己却蹲下身子,只回头道: “我背她回去。” 浣花愣了愣,反应不及。七娘却潜意识地,往陈酿背上扑去。 记忆里,陈酿背过她两回。 第一回,是在山上摔了脚。 第二回,则是那念上元,七娘与绍玉喝得烂醉如泥,被他寻着。 七娘双手环上他的颈,将头埋在颈窝之中。 她感到满足又安宁,这个背脊,宽阔而足以信赖。 时至夜里,李清照在宴上直道没吃够酒。加之七娘与陈酿一走,很是扫兴。 这会子,她遂在屋中就着月光,与赵明诚小酌。 赵明诚方道: “你也是!见那谢七娘子吃不得酒,还抵着人家灌!” 李清照举着望月,笑道: “高兴嘛!况且,那孩子我着实喜欢,醉了亦很是可爱!” 赵明诚方打趣道: “只怕灌得与你一般,‘浓睡不消残酒’!” 李清照笑了笑,又娇嗔地看了他一眼。 她放下酒杯,又道: “今日见了谢七娘子,我有个想法,也不知你意下如何?” “且说来听听。”赵明诚边饮边道。 李清照遂道: “那谢七娘子流落至此,无依无靠的,唯有个小先生与她相依为命。时日一长,总不是办法。” “况且,”她接着道,“她已无父母长辈在侧,一个先生有什么用?说日后说媒,也不知去个怎样的人家!这般人物,我倒不忍心了!” 赵明诚亦放下酒杯,身子微微前倾,道: “夫人意下如何?” “你怎的这般糊涂?”李清照方道,“咱们膝下无子啊!” 七娘没了父母亲眷,赵李夫妇又多年无所出。 收养七娘,必定一拍即合! 赵明诚本也猜着,之事听她说出来,方才敢确认。毕竟涉及宗庙血脉,便不是小事了! 他遂道: “谢七娘子本是故友之后,如此安排,倒也妥帖。否则她住在咱们这里,不明不白的,也难免下人们碎嘴,伺候不尽心。” 李清照点点头: “正是这个道理!既如此,过几日我便与她问来。” ☆、第七十四章 齐天乐2 天色已蒙蒙泛白,七娘裹在被窝里,蹙了蹙眉,才缓缓睁眼。 昨夜吃了许多酒,眼下还有些头疼。 她支起身来,半倚着枕屏,神思不清,只痴愣愣地望着前方。 浣花才在案头理文稿,见七娘醒了,方道: “小娘子这就醒了,怎不多睡一会子?” 七娘揉了揉太阳xue: “昨夜之事竟有些记不得了,恁害头疼来!我如何回来的?” 浣花见她糊涂样子,很是可爱,遂掩面一笑: “小娘子还说呢!昨夜吃得半醉,还是陈先生背了你回来。” 七娘闻言,蓦地一惊,转而又羞恼地回过身去。 只听她低声嘟哝: “每回醉酒皆被他瞧见,真是顶丢人的事!” 说话间,浣花早已让小丫头打了洗脸水来。 她递上毛巾,一面好奇道: “小娘子说什么?” 七娘一愣,方道: “没什么。我要起身了,昨夜要誊抄的文章还不曾动,当真是醉酒误事!” 浣花只当她是一时兴致,闲来写着玩,不想竟认真起来。 七娘拢了个随意简单的发髻,肩头挂了嫣色披帛,遂爬在案头用功。 窗间花影投来,和着丝丝香气,熏得人更添一分醉态。 只听窗外有人道: “酒还不曾醒透,却又作甚文章来?” 七娘闻声回头,果是陈酿! 他一身竹青长衫子,半扶着低矮窗棂,花影之下,越发显得温柔而可亲。 七娘一时看呆了,许久说不出话。 “怎么?”只听陈酿打趣道,“还醉着呢?连我也不认得了?” 七娘半含羞怯地垂下头,又挑眼玩笑道: “不认得了。” 陈酿猝不及防,又气又笑,险些将早晨喝的水呛出来。 他故作正色道: “不记得我?那昨夜谁背你回来的?” 七娘语塞,只轻咬着唇偷笑。 陈酿看着她,满意地点点头: “昨夜背着,却比从前胖了些。” 在赵府这些日子,安稳舒适,七娘也养得更好。况且她一日日长大,个头高了,自然也就胖了。 可大宋素来以瘦为美,闻着此话,七娘却心生不悦。 她只噘嘴道: “哪里胖了?酿哥哥教我学的第一首诗便是,蓼蓼如今及笄了,是窈窕淑女,才不胖呢!” 陈酿这才知她会错了意,憋笑道: “好!你才多大,还窈窕淑女呢!” 二人说说笑笑,倒忘了浣花还在。 只听她道: “陈先生先进屋吧!做什么站着说话?” 陈酿这才反应过来,二人隔窗谈天,看上去着实有些奇怪。 他方道: “就不进来了,本是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