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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些好听的,原是又等着笑话我!也不知是谁,从前还尽护着我呢!如今,却变本加厉地欺负!” 王绍言笑道: “你呀!已是将要为娘之人,斗起嘴来,却跟个小儿一般。” 谢蕖得意笑道: “我是小儿,我肚里的亦是小儿。嗯,如此,两个小儿了!” 她只比着二的手势,偏头看向他。 王绍言低头一笑,顺势握住她的手,又揽上她的腰,忽猛地靠近,只在她唇间轻轻一琢。 谢蕖霎时又红了脸,忙别过头去不看他,只低声抱怨: “小时候也不见这等轻狂!” 王绍言遂轻轻将她搂在怀中,想起小时候,只觉时光匆匆。 那时两小无猜,何其天真自在。如今他得她为妻,更是何其有幸啊!王绍言想着,竟不觉溢出笑来。 他看向谢蕖,又道: “有时见着七娘与三弟,便想起咱们从前的时候。” 谢蕖思忆起往事,亦笑起来: “可不是么?前番三弟为七娘出手伤人,似此之事,你从前做的亦不少呢!” “不过,三弟那小子到底欠道行!”王绍言摇头笑道,“这么些年,我看,七娘还是对他爱答不理的!” “七娘这孩子,还不曾开窍呢!”谢蕖笑道。 她转头看一眼忙碌的丫头,忽见着案上折子,倒想起今日要问的事。 她只道: “说来,你近日一下朝便回府中,是否会误了正事?我这里这么些丫头,确不必时时来的。” “你是嫌我笨手笨脚,连丫头也不如了?”王绍言笑道。 谢蕖瞥他一眼: “人家与你说正事呢!” 她指着案头折子,又道: “那么些公务,也不见你看。” “你便是瞎cao心。”王绍言依旧宠溺地对着她,“户部那么些人,我不做,自有旁人做。可你的夫君,唯我一人,自然先顾及着你了。” “这算什么歪理?”谢蕖又有些脸红。 “放心,”他安抚道,“户部还有你二哥呢!我偷些懒,只好烦他多担待。” 谢蕖拿他无法,也只得由着他。 而谢府这头,朱夫人刚复得掌家之权,又逢着谢蕖有孕,可谓双喜临门。 她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挑了个日子,便往王府看谢蕖去。 朱夫人是过来人,她的嘱咐自然是最要紧的。谢蕖也细细听来,皆一一记下。 因不见七娘,她遂问道: “母亲怎不带着七娘来?上回女儿与绍言还说起,七娘与三郎,倒像极了我们从前的模样。” 朱夫人闻此,默了半晌,遂道: “像你们?王家人这样说?” ☆、第一百五十章 被花恼3 听朱夫人言语,谢蕖忽愣了一瞬,忽而又笑了起来: “母亲想何处去了?不过一句戏言。早知母亲多心,我便不说了。” 朱夫人无奈笑笑,只道: “母亲还不知你?想着七娘过来与你作伴,便如幼时一般自在,对不对?” “母亲!”谢蕖只挽着朱夫人撒娇,“便是如此,又有何不可?长辈们舍不得为难,三弟亦是个知根知底的。” 朱夫人叹了口气: “要搁在从前,倒也并非无影之事,可如今……” “怎么?”谢蕖不解。 “一来,你父亲发过话,说不能将女儿尽予王府。母亲如今的境况,哪还敢违逆于他?二来,”朱夫人接着道,“是顾及着王贵妃与郓王。” 谢蕖点点头: “郓王之事,我也闻说一二。似乎七娘入太学,便是郓王请的旨?” “不错。”朱夫人应道,“不论从前宴会,或是忽来的节礼,瞧上去,王贵妃很是中意七娘。只是不知为何,却迟迟没个示下。” “母亲便打算这般等下去?”谢蕖有些着急,“朱大表姐与太子,是陛下明理授意的,故而等得。可郓王……” 朱夫人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那郓王看上去很是有意,便是离了太学,也时常邀七娘雅集出游。 倒是七娘,却不大将人家放在心上。成日里,只与郓王称兄道弟。或许,正是如此,王贵妃是怕她顽劣无方,想着再看看? 朱夫人看着谢蕖,只道: “你呀,少管些旁人之事,肚里那个,才是最要紧的。” 谢蕖扶了抚自己的肚子,笑得无比柔婉,到底是要做母亲的人。 她方道: “肚子里的这个要紧,七娘也不是旁人,俱要费心的。” “这话说的,”朱夫人只觉女儿好笑,只道,“母亲还能害了七娘不成?” “母亲自然是疼我们姊妹的。”谢蕖靠着朱夫人,“只一处,还需七娘顺心喜欢才是。” 她想着自己与王绍言,不正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么? 若单凭着父母之命,却无真心相待,只怕终究是落得个相敬如宾,陌生疏离。 哪里能如他二人一般,成日地如胶似漆,便是整个汴京城中,亦作佳话流传。 朱夫人见她一脸温婉甜蜜,却只道是当年自己的抉择好。 她遂拍拍谢蕖的手,笑道: “母亲自有分寸。” 至于为何未带七娘过来,一来,是防着王府多想;二来,今日郓王邀她郊外出游,又唤了五郎相陪,如何好不去? 秋日的天气,总是令人神清气爽。七娘不常至郊外,见远处青山黄草,鲜有屋舍,只觉旷达怡人。 五郎一时兴起,将至之时,只赶了车夫去,竟自己驾起车来。 七娘最怕五郎驾车,弯弯曲曲,时快时慢,晃得人直头晕。 偏他还自诩车技高超,旁人若多说一句实话,他竟能跳下车与人打一架的! 她只紧紧抓住窗棂,任是怎么阻止,五郎依旧兴致高昂,只作充耳不闻。 一路颠簸,总算到得郓王的马场。 还未下车,只见一纤瘦男子骑着匹红鬃骏马,恣意驰骋。 他身着绾色圆领袍,脚蹬八宝皂靴。霎时发带飘飞,端端的英姿飒爽,风流卓卓。 正好昨夜空山新雨,今日云朵压得很低,蓝天白云皆簇拥着他,竟带着股不可一世的王者气度。 可此人,偏不是郓王。 他一回头,七娘猛惊了一瞬。 竟是朱凤英! 她这身行头,七娘从不曾见过,只怕是太学回来新做的。 她架马朝这边行来,挥着马鞭,高声道: “七娘,怎这时候才来?” 七娘见她这等英武,自己倒振奋得很。 她一把掀起帘子,倾身探出头去,笑道: “表姐好生神气!” 朱凤英自是得意笑笑,在她身旁停驻: “怎样,士别三日,可当刮目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