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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菱叹了口气,“陈先生信jiejie又有何用?jiejie不还是受着委屈呢!” 谢菱话中有话,似乎在说,关着七娘,是因朱夫人不信她? 七娘猛抬起一双惊诧的眸子看着谢菱。果是如此么?她又垂下眼思索半晌,忽觉委屈,一阵酸楚涌上笔尖。 母亲不信她?二哥不信她?可她说的都是实话啊! 七娘直直摇着头,似乎是自语: “不会的,母亲是怕我闯祸,不会不信我的。” 她又一把拉住谢菱: “菱儿,你说对不对?母亲与二哥,都是信我的!” “七jiejie,”谢菱亦握着她的手,“我信你的。” 七娘看了谢菱一眼,只缓缓起身,神情中掩饰不住的伤心与委屈。 在母亲与二哥心里,她是一个会私相授受,会说谎的人么?他们怎能不信她呢?七娘是他们的亲人啊! 那个吴生,什么都不是!就凭着骗来的珠钗胡说八道,怎么会信他呢? “七meimei,”许道萍上前抚着她的肩,“不会的。这几日正风口浪尖,大夫人是怕你受委屈。你别担心,陈先生不是说么,清者自清。” 七娘回头看着许道萍,只靠在她怀里,不愿起来。 谢菱亦上前安抚: “七jiejie放心,母亲是顶心疼jiejie的。” 七娘点点头,不愿她们二人跟着忧心。母亲着实心疼她,可那无关乎信任。 七娘心中明白,家人是无论如何也会救她的。只是,方才一番言语,她忽觉得自己活得卑微,像个傀儡戏的玩偶。 ☆、第七十一章 花犯6 两日!赵廷兰没有食言。 汴京郊外的小酒肆凉嗖嗖的,只一方草棚,既无暖炉,亦无暖帐。 陈酿烫了一壶酒,他有些好奇,赵廷兰为何会挑在此处。一个金玉堆里泡大的纨绔,竟忍得这里的粗陋。 “别烫了!”赵廷兰有些等不及,自斟了一盏,一饮而尽。 陈酿低头笑笑。这鲁国公的孙儿,哪有半分贵族的模样?许是惯与胡人做生意的缘故,学得一身胡人习气。 “我就是个粗人!”赵廷兰嘿嘿笑道,“陈先生,你看这是何物?” 赵廷兰只拿出一摞花笺,洒金嫣红,不正是吴生冤枉七娘时用的那种么! “这个花笺……”陈酿沉吟。 “这是郑小娘子的!”赵廷兰一副说书模样,“看着是寻常的涛笺,实则是郑府独有胭脂笺。” 胭脂笺?陈酿对此闻所未闻,取过一张仔细瞧来,却看不出端倪。都是小娘子们的玩物,他哪里知道? 赵廷兰倒是得意: “先生是正经小郎君,不认得这个不奇怪。我却是爱沉在温柔乡的。” 陈酿瞥他一眼,指着胭脂笺: “还请指教。” “这是郑府的丫鬟赠予在下。”赵廷兰笑道,“据说,此笺是已故的老仆射夫人所制,因制笺极费功夫,如今只有郑小娘子用。” “可瞧上去,并无稀奇。”陈酿道。 “那是你不懂!此笺遇水便会化作水胭脂,可以匀面,故而名曰胭脂笺。” 赵廷兰说罢,只化了一张在酒里,果然成了水胭脂! 这些女儿之物,竟有许多学问。陈酿忽觉自己有些孤陋寡闻了。 他含笑地看着那胭脂笺,即是郑府独有之物,自然与七娘无关了。 “知道为何吴生会有这东西么?”赵廷兰压低声音笑道。 “郑小娘子?”陈酿轩眉。 “聪明!”赵廷兰猛拍了两下陈酿的肩。 陈酿正欲斟酒,差些撒出来。 他瞪了赵廷兰一眼: “那吴生就不能如你一般,惹上个小丫鬟?” 陈酿只觉证据还不够有力,那二人仍有可辩白之处。 赵廷兰撇着嘴摇头: “你想,什么人会想到编排你与谢七娘子?若说王三郎与她,似乎更令人信服。” “我孑然一身,可王家不是随意开罪的。”陈酿笑道。 “已然得罪一个谢家,多个王家又如何?”赵廷兰道,“况且,只是谢七娘子传东西,还没到人家手上呢!” 陈酿点点头,关心则乱,倒没想到这个。不料赵廷兰洞察世事,自有一番见地。 能想到栽赃他与七娘的人,心中必定也是这般心思。颇有些贼喊捉贼的意味。 “此是物证,人证呢?”陈酿道。 “郑家那小丫鬟同我说,自那日郑小娘子回府,便关了个丫鬟。也没缘故,也没交代的,你说会是谁?” “那个侍女。”陈酿脱口而出。 那个张罗赌局,骗走七娘珠钗,而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侍女。 “陈先生,如何?没哄你吧?”赵廷兰又恢复了那副无赖嘴脸。 陈酿上下打量他一眼,笑道: “你这个人,虽言行无方,分明通透得很。不是君子,亦非小人,此番多谢了。” “不谢不谢!”赵廷兰忙摆手,“都是买卖嘛!” 这个赵廷兰,此时也不忘了自己的好处。 陈酿遂起身道: “放心,日后必当相报。告辞!” 他作罢一揖,遍兀自去了。大雪茫茫,他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野中。 见陈酿离去,赵廷兰心下只道:这陈先生果是位坦荡君子! 此事在汴京城中,传得不知有多难听。他竟似充耳不闻,不急不怒,只按部就班地替七娘申冤。 此人迟早成就一番事业,这个买卖不亏!赵廷兰独自饮着剩下的酒,酒是糟蹋不得的。自然,做成好生意,也该庆祝庆祝。 陈酿方回谢府,这才知七娘已被禁足两日!朱夫人与二郎果然还是用他们的行为,印证了陈酿的猜测。他们不信七娘! 陈酿有些莫名的愤怒,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家呢? 他徘徊在七娘门外,既见不得她,今日之事,只得托人相传。 五郎冲动,是不能同他讲这个的。正许道萍从七娘这里出来,这两日,她时时陪着七娘,也算是尽心了。 她身着青绫袄子,罩件玉色斗篷,小巧铜炉捧在掌心,风雪之中显得更是瘦弱。 “许娘子。”陈酿忽唤住她。 许道萍闻声回头,有些惊诧。 她回一万福: “陈先生。” “七娘子她,如何了?”陈酿问。 “得知大夫人不信她,有些委屈。”许道萍叹道。 她似乎也觉得,大夫人的行事有些不近人情。 “有件事,可否劳烦许娘子?” 许道萍抬起眼看着他,半晌,遂道: “先生请讲。” 陈酿方将赵廷兰查到之事同她说了,请她代传,好让七娘放心。 许道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也想着是如此,只是苦无证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