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
,忽而唤道: “你……你当真和五哥要好?” 赵廷兰回头笑道: “何止润郎?你家渭郎也是顶要好的!” 谢渭是谢府二老爷谢宪之子,家中排行老四,是七娘的堂兄。 七娘不常与他一处,偶尔见着,他倒也殷勤周全,只是没什么志向,在族**个闲职罢了。 七娘见赵廷兰信誓旦旦,又时时友善微笑,也渐渐放下戒备来。 此时她急于寻五郎他们,自然也顾不得许多,只道: “你带我去寻五哥他们,可不许骗我!” 赵廷兰见她已然应了,遂拱手道: “我的好兄弟!你们在何处走失?咱们回那处去,他们眼下怕也急坏了,定会回来寻你。” 七娘摇摇头: “只是记不大清,街上人多,行着不觉便散了。” “不妨。”他道,“想来你也乏了,不如去酒楼吃些东西,我让人去寻润郎,寻到便带他来接你?” ☆、第十章 相见欢6 七娘想不出别的法子,只得随他。赵廷兰伸手想牵七娘去,七娘不待思索,猛退后一步,只把手背在身后,到底还是防着他的。 赵廷兰笑笑,道: “你可跟紧我,别又散了。” 七娘点点头,一脸不情愿地跟着他。 五郎和绍玉那里早已急得发疯,只一眼不见,怎就走丢了?绍玉不住自责,怎就由她去了?怎不拉着她? 到底不该不带丫头小子的,家中已说过许多回,偏他们几个不听,还瞒着家里。 卞苍心下更是过意不去,原是自己有意撇开谢郎,如今走散了,鱼龙混杂的,哪里去寻? 卞大娘子只宽慰五郎道: “你别急,好歹是个认路的小郎君,不定已回去了。” 绍玉急得焦头烂额,也顾不得思索,只道: “七娘哪里认得什么路?” “七娘?”卞大娘子不解,只同卞苍面面相觑。 绍玉一时恁住,五郎瞥他一眼,忙道: “是‘七两’,我这弟弟生来身量轻,体质弱些,才得了这名。正是如此,才多担心些。” 绍玉深吸几口气,便道: “咱们着急也不是办法。五郎和卞大娘子由御街往宣德门去寻,我与卞二娘子在回坠花楼的路上看看。大娘子说的对,不定他已回去了。” “可要人往谢府去瞧?”卞大娘子道,“若是他家去,也便放心了。” 五郎摆摆手,心道:她这副模样,必不敢回家的。他道: “咱们先寻。” 说罢,便分开寻去。一路上人群穿梭,灯影蒙蒙,笑语嘈杂,直叫人心烦。 且说七娘这厢已同赵廷兰在酒楼。赵廷兰唤了一大桌的酒菜,七娘却是分毫不进,只托腮望着窗外,一心盼着五郎他们的消息。 赵廷兰见她一直心神不宁,遂筛了一盏酒儿递与她,只道: “去年春日的桃花酿,你尝尝?” 七娘回过头看看那酒,用琉璃盏儿盛着,飘了一两片粉白花瓣,着实可爱。 她心道:赵廷兰虽是纨绔,若论风雅之处,到底不俗。怎奈自己酒量浅。 她只摆手道: “生受你了,我吃不得酒。” 赵廷兰笑笑: “方才见你时,便闻着酒气,怎说吃不得?” 七娘狡辩: “哪来的酒气?” “自是坠花楼的青梅竹叶酒,”赵廷兰身子向前一探,嗅了嗅,直看着她的眼,“是也不是?” 七娘一惊,僵直着身子,别过头不看他,只自语道: “当真是个酒博士么?” 赵廷兰笑笑,只把盏儿向她推些。七娘见那桃花酿着实清澈可爱,又芬芳香醇,只看着咽口水。 赵廷兰道: “只一小盏儿,不碍事的。莫不是怕王三郎的管束?” 七娘一听这话,霎时红了脸,只瞪着赵廷兰,拿起盏儿便道: “谁怕他来!” 说着便饮下一盏,又要了一盏。 赵廷兰见她这般豪饮,忙阻止道: “你慢些,容易醉的!只吃一盏儿便罢。” 七娘不胜酒力,已然有些醉意。她看看赵廷兰的酒盏,只道: “呵!如此佳酿,你亦满饮此杯,凭何管我!” 赵廷兰心道:还当他是谦逊推辞,原来这般经不得,一盏便醉了,偏还贪杯。 他夺了七娘的酒盏: “过会子润郎来了,见你这副模样,可不是又算在我头上么?” “呵呵!”七娘笑起来,“你怕什么?老鲁国公也管不住你,你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有什么可怕的!” “你不自在么?” “不许上街,不许吃酒!不许这个,不许那个……”七娘瞥他一眼,“哪比得你自在?” “你我又不同。”赵廷兰自笑道。 说罢,七娘又夺回盏儿,饮了一回。她望着盏中花瓣,忽有兴致,遂赋一阕道: “桃夭桃笑,入醉分明窈窕,尽承欢。佳酿湮红玉,香腮晕粉团……” 七娘思索一阵,一时想不出下句。恍惚间,却隐约听得后桌一人自语道: “不知年岁去,空做酒中仙。梦醒荒凉处,咽辛酸。” 七娘一恁,分明是接自己的! 自己的词热闹应景,偏那人接来凄凄楚楚的。又恰在年节下,没博个好意头,她自是不乐意的。加之她平日本就骄纵,此时酒劲亦上来,越发犯了贵女的脾气。 她也不转身看那人,只冷声道: “不会接便别接,什么破词?偏惹人不快!” 那人笑了笑,自饮了一盏,道: “兴之所至,我说我的罢了!” 七娘起身,有些生气,直对着他背影道: “那是我的词!哪个许你接了?” 只见那人气定神闲地饮酒,与四周的喧闹有些格格不入。 那人年近弱冠,一副穷书生的模样。他一身月白布衣,发髻半束,头戴儒巾,再无其他。只是他气韵间透着股冷清与傲然,大抵是恃才傲物的。 闻得七娘言语,那布衣少年蹙蹙眉,似乎不愿多起争执,遂起身拱手道: “污了尊耳,是在下唐突,小郎君别在意。” 待他放下手,七娘方瞧清楚。 那人颇是清俊,不似赵廷兰的浮浪,亦不似五郎、绍玉那般富贵气,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傲气。 他身上的直裰已然洗得发旧,腰佩无甚坠饰,只一个精巧的绳结。便是这般一穷二白的模样,却显得高高在上。 七娘一霎时被震住了,酒也醒了一半。 他的清高似乎是骨子里带来的。细思起来,他方才的词,文采立意皆在七娘之上。或许这便是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即使身着布衣,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