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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跑,我很快回来。” 她还是点头,他咬咬牙,将门打开道细缝悄悄地出去了。何寄一走,屋里便静谧非常,未知的危险笼罩着秦婠,她紧张得手心潮湿,从门缝里偷偷往外觑。村子远处已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出现,马蹄声音愈发接近,看那阵势人数还不少,凭何寄根本打不过,她又替何寄捏了把汗。 不多时,火光已涌进村子,将废弃的村落照得分明。她看到十多个黑衣人就在离她这屋子不远的空旷处翻身下马,他们都穿着一色的衣裳,分不出谁是主谁是仆,秦婠也不敢多看,蹑手蹑脚躲到门后,心里已怦怦作响。 “先搜村,仔细搜。”有个粗沉的声音响起,听着像是主事的人。 “是。”底下人七嘴八舌地应和,秦婠便听到匆促的脚步声朝着四周的房子走去,让人心脏发紧。 火色影影祟祟照进来,她不敢发出声音,连呼吸都不敢多喘。 “火统领,老二那头来消息了,说是已经抓到活口,明日应该就能押到,我们在哪里审他?可要送回清州?”另有个尖细些的男人声音响起。 “等搜完村,确保这里没人,就在此地审吧,那事宜早不宜迟,如果晚了时辰坏了那位的好事,我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火统领冷道,“沈家那小媳妇也一定要抓回来,别给跑了。” “是,已经加紧在追了。”他的手手回道。 “一群没用的废物,连个女人都抓不住。”火统领啐道。 “火统领,不怪兄弟们,是她身边那护卫招子太硬。” 秦婠揪紧衣襟,果然是追杀她的那群人,但他们似乎并不知道她和何寄藏在这里,然而她没空细思,门缝外透进来的火光越来越亮,那两人已往她藏身之处搜来,她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因为恐惧而发出异响,屋里一目了然,毫无藏处,若是他们推门进来,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秦婠已急得不行,屋外却在此时响起两声马匹嘶鸣,有人喝了声:“是沈家逃掉的小媳妇?”“快追!”要推门进来的人便止步门前,秦婠松口气,却见天上有人影倏尔落下,她吓得要叫,嘴却被捂个结实,不过眨眼功夫,人就被抱着从残破的瓦片洞里飞到屋顶上。 “嘘,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过,秦婠喘着粗气看向正用手压着自己的脑袋,把她压在屋脊后的何寄。见她不再挣扎,何寄这才松开她的嘴,将人圈在胸前护在屋顶上。 “我把马放跑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天马上就亮了,一会我去偷两匹马,我们就能重新上路。”他小声解释,注意力却没离开那伙人。刚刚要推门搜屋的人已踢开门闯进屋中,仍将房间搜了个底朝天后才离开。 “何寄,我不走。”秦婠回头,脑门磕上他的下巴,却也无暇他顾,“他们抓了个人要带到此地问话,我怀疑……怀疑那人是沈浩初,我想看看。”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对方抓她的原因,适才听那火统领提及清州,她方觉此事可能与沈浩初有关,那么抓她便有可能要威胁沈浩初,亦或是有其他作用,他们现下又抓到另一个活口,那极有可能是沈浩初。 这个想法让她狂喜,而这喜意压过这种种惶恐惧怕,危险也变得微不足道,这世上总有些人事物能叫人豁出性命,无惧生死,沈浩初就是她心里的勇气。 “你……”何寄攥紧拳又松开,“太危险了!” 她有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坚持。 “我不怕,但我也不想拖累你,你先走吧。”秦婠小声道。 一点点的希望,哪怕是荒唐而微渺的,她也愿意去求,只要沈浩初没死。 何寄盯着胸前小小的脑袋,想她真是可恶,他既然为她离京,陪她远赴广泽,又怎会在这时候扔下她一个人?他做了这么多,她却不曾回头看过他一眼,甚至不愿在危急时向他开口求助。 如果可以,他也想像上辈子那样扔下她。 但他做不到了。 ———— 天渐渐亮起,那伙人在村中搜过一遍,并没发现半点人影,去追马的人也回来,虽然如愿追上了马,却发现马上空无一人,才道被人给骗开。 虽然搜过村,但为谨慎起见,火统领还是拔出四个手下在村里各处巡罗,何寄只得带着秦婠东躲西藏,避开他们的耳目。 到了天大亮,远处又有马蹄飞驰而来。秦婠与何寄悄悄伏在路旁的树林里暗中窥视着,只见远处来了五匹马,其中一匹马上果然趴着个受伤的男人。她眼见那血从男人垂软的手臂一路滴下,到底沉不住气差点要跳出去,却被何寄按住了肩头。 那男人的衣裳确是沈家的,但头垂在马的另一侧,秦婠并不能看到他的模样,无法确定是何人。 “火统领,这厮嘴巴硬,用了刑也撬不开。”有人从马上翻下,朝火统领复命。 “这人伤得如何?”火统领问道。 天已亮,秦婠已能看清,这火统领年约三旬,高大壮硕,下盘稳当,是个练家子。 “被我刺了一剑,流了不少血,已经简单包扎过,没性命危险,不过我用了点刑,他撑不住晕了。”那人回道。 “把人抬进屋去,喂点药和吃的,别没得审出来人就死了。”火统领下令。 秦婠便见有人将那俘虏搬下马往旁边的屋子抬去,视线被人挡着,她仍旧看不清那人模样。 ———— 人被抬进屋后就被看守起来,火统领另又安排了些人去追捕秦婠二人,村子里就留下半数人,约有十个。何寄与秦婠趴在屋顶仔细察看了局势,那人应该没醒,火统领并没马上审问,而是与他的心腹站在屋外商议事情。 屋前屋后都守着人,加上火统领在内,有六人,余下的都在村中巡逻。 何寄瞧了一会,附到秦婠耳边细语一阵,秦婠初时摇头,而后渐渐被他说服,只能点下头去。何寄见她同意,便带着她悄悄到屋后,先将掌中扣的石子掷出,屋后守卫应声而倒,引得前头来人探看,何寄倏而发难,一剑刺去,与来人拼斗十来招后将人放倒,守在屋前的人已闻风赶来,他便正面迎上,将所有人的攻击与注意力都引到屋后。 秦婠便借此时机,悄然绕进了屋中。 屋外的打斗声不绝于耳,她逼自己冷静下来,双眸在屋里一巡,瞧见角落里躺着个人,满身是伤,正是被他们抓住的俘虏。 “吴元?”秦婠一眼认出那人来,此人正是沈浩初带出去的随从之一。 不是沈浩初,她很失望,但看到吴元,她又燃起希望,吴元是跟着沈浩初的人,他必知道沈浩初的去向。 吴元脸色苍白委顿于地,听到声音也无反应,秦婠两步上前,蹲到他身边唤道:“吴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