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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腿已软,“扑通”坐到地上,颤抖着身体站不起来。 燕王康王都不可能了,那她只剩下一个江南王? “痛快吗?” 何寄俯至秦婠耳畔细语。 秦婠已然被这急转直下的转变吸引走所有注意力,未妨何寄欺身而来,已离她很近很近。 他才是她的丈夫,她才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一个来哈,都会出手的,不要问我为什么秦婠还没出手。 第105章 怀疑 山里的风不知何时开始变大,一丝水沫落下,都被吹到秦婠脸上,也不知是雨是露。秦婠看着秦舒,她在地上坐了很久,全然不顾山路泥泞沾污衣裳,她应该没哭,就那么坐着,落拓颓然的模样秦婠不曾见过,就算是对不同人用不同面,她总也有丝端坐云上的高洁。不能嫁给康王,这对她打击应该很大,和上辈子的出入也非常大,秦婠已猜不出后面变化。 何寄问她痛快吗? 能不痛快,能不解恨吗? 可她比何寄有更多顾虑,虽有旧恨,但到底同姓同宗,大房出事对她家一点好处都没有,还会殃及池鱼,她隔得又远,哪能第一时间掌握秦家情况,若一时有个急变她没顾上,就要累及父母。她甚至想过就让秦舒再嫁给康王吧,这样秦家屹立不倒,也不会和江南山扯上关系,至少全族性命无虞,她可以放下旧恨和秦舒合作,仅以利益为谋…… 不过只是想想。 真与仇者合作,她还没那分胸怀。 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快刀斩乱麻的契机,否则任何一场拖泥带水的较量都在给秦舒转寰的余地,让她一步一步走出前世轨迹,往秦婠无法预料的方向转变。 现在已经如此了。 秦婠要的是手起刀落的干脆,绝对不是虚于委蛇的勾缠,所以她不曾向秦舒出过手。若不能一招致死,缠斗不过在浪费她的精力。 现在何寄替她出手了,毫无疑问这个始料未及的变化让未来变得更为叵测,然而,也许是个契机,她真正需要的,让父母完全脱离秦家的契机。 地上的秦舒似乎作了番争斗后缓慢爬起,她恢复得很快,月色下除却满身脏污,并无别的异样,看着不过是刚刚在泥里摔了一跤。 “何寄哥哥,其实你不用为我做这些事,我不想你淌这浑水……”秦婠心中百转千回,良久方转头回应何寄。 可一转身,她方惊觉何寄已倾身半俯在她身边,双臂都撑在树上,虽未触及她,两人间的空间也已小得可怜。 月色渐渐清明,照出他瞳中惊人的专注。 她看秦舒的时候,何寄一直在看她。 ———— 月光之下的秦婠恬淡温柔,霜色月光晕开她原本颜色妍丽的唇,总是鲜活的女人变得朦胧妩媚,侧颜的鼻尖挺俏,唇瓣微启,都叫他移不开眼。 他不知为何想起多年前的大婚,她是适合红色的人,生气勃发、妩媚动人,可他绞尽脑汁都回忆不起她穿嫁衣的模样。他并没将她放在心上,拜堂拜得不甘不愿,连分一眼给她都嫌多余。 怎么拜完的堂,他记不得了,只是记得自己喝醉,踢门进了婚房,到处都是喜气的红。酒气冲心,让他极度暴躁,他们之间应该没有饮过合卺酒,他也没挑喜帕,她的大婚夜面对的只是个暴怒的醉汉。 那是他在她屋里过的唯一一夜,而他竟然毫无印象。 她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他多一点点的宽容和耐心,都不会演变成今日这般局面。 可他吝于付出,并且放任种种伤害。 如今,他不得不躲在另一个男人的皮囊下面带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偷偷地看她,而她给他的所有感情,没有一丝一毫是属于他的。 即使只是兄妹之情,他也不曾拥有。 “何寄,你别靠这么近,我抱着树呢,不会摔下去。” 清泠泠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他发现她整个人都贴到树杆上,竭力与他保持着某种绝对不可逾越的距离。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回来。 “浑水早就沾鞋了,怎么能避?你不高兴吗?”他眼皮半落,掩去赤/裸目光。 “她也哄骗你的感情了?”秦婠想起初见时他对秦舒的态度,那答案显而易见,难怪何寄会恨她。 “算是吧。”何寄不准备解释,这答案也没错,只不过说的是上辈子。 秦婠有些愧疚,她提醒过他,但没细说,男人在感情冲动下,根本不会听她解释,这是她从上辈子得到的教训,所以她放任了秦舒对何寄的伤害。 “对不起,没有更早告诉你……” “别和我道歉,这与你无关。”他倏尔抬头。 “那现在你对她……”秦婠问他。因爱生恨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对她没感觉。”何寄看到秦舒已经朝山下回去,一步一步仍旧踩得优雅。 即使知道秦舒骗了自己,他原也不打算追究,毕竟这事失之坦荡,不是男人该有的磊落,直到秦雅那番话将他点燃。 “那就好。”秦婠揉揉眼,“我该回去了,出来太久没有交代,她们要着急了。” “我送你回去。”何寄点头。 “你送我到山门前就行,我自己走回去。”为了避免又像来时那样,秦婠朝他抬起手臂。 何寄不着痕迹地深吸口气,潮冷的空气里混有她身上的香味,钻入他体内肆意游走。他很快攥住她的手臂,道了句“放松些”,便拉着她往树下跃去。秦婠不由自主闭眼,耳畔只有衣袂猎猎声响,眨眼间她就落地。他松开手,与她并行在湿滑的山道上。天已黑,她看不清石阶,只凭感觉一级一级往下,走得十分缓慢。 “你表哥待你很好吧?”何寄想起寺中那一幕。如果没有意外,他们才是夫妻。 “我表哥?”秦婠对他用这个称呼很诧异,“你是说罗慎?何寄哥哥,你和他不是好友吗?” 何寄心里一凛,很快淡道:“也是你表哥。” 秦婠“哦”了句,并没多问:“他很好。”更多的,她不欲多谈。 何寄有些嫉妒,罗慎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位,而他没有。山路走到尽处,山门近在眼前,果然是禅院的后门。秦婠转头朝他道:“到了。今日之事多谢你,我先行一步,告辞。” 话里有些意味不明的生疏,何寄不知缘故,秦婠却已转身进了山门。 ———— 秦婠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对秦舒之事她很平静,而此刻在她心里回想的,只是何寄的眼。他掩饰得很快,几乎在她出声的同时,就把原本灼烫的目光藏起。 快到她以为是错觉。 也许真是错觉。 其实从重生后再相逢,她已经觉得何寄和她记忆里的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