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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晚睡觉她都会想,想自己的十八岁生辰该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配什么样的首饰,才能用最漂亮的模样迎接他;想他回来会给自己带什么礼物;想他说的成为他真正的妻子,会是怎样光景;想他到了哪里,月亮是圆的还是弯的,是冷还是热,天下不下雨,路好不好走…… 想很多很多。 她思念她男人了。 ———— 午饭过后,秦婠服侍母亲用完汤药便踏出端安园。 “好好的四姑娘怎要约夫人去莲池见面?”秋璃陪秦婠走在石板道上,蹙着眉如临大敌。她对那地方没好感,对秦雅就更没好感了。 秦婠挑挑眉,想着刚才信上所写内容,秦雅只说她难得回门一日,姐妹两人久未相聚,故约她一见,却未说原因。光天化日又是后宅深闺,秦婠不怕她耍花招,也想知道她有何事要见自己,便带着秋璃去了。 莲池并不大,一眼望尽,碧叶刚展,颜色翠嫩。池边有凉亭与几丛环池小叠石,当初秦婠就是坐在叠石上小憩时被人推下去的。她重生后就没再踏入此地,此时对这里的记忆已经有六年多时间,早就模糊,不过落水那一刻冰凉彻骨的寒意却是记忆犹新。 秦雅约她在凉亭相见,凉亭的位置在叠石山上,需要过几个幽僻的石径,秦婠踱到凉亭下时,便听到亭间肆意笑声与争执话语。 “jiejie,我笑你万般筹谋,到头来却为她人作嫁衣哪。”秦雅的声音传来,笑里带着一丝尖刻。 秦婠顿足,亭间不止有秦雅,还有另一个人,是秦舒,不过她没听到秦舒说话的声音。 “我一直以为二姐你所向披麾,天下没有你抓不住的男人,不想大姐那闷声不响的人,竟然一下子就收走沈侯的心。本来是你其如敝履的东西,不想别人攥在手里却混得风声水起,你有没些看走眼的难过?”秦雅仍在说话,嘲讽着秦舒,“按我说大姐也算有傻福的人,因为落水之事嫁给沈侯,倒遇上好姻缘,不像你我,婚事都是家里争名夺利的筹码,几曾有人替我们真心实意打算过。” “那是你,不是我。” 惋惜怜悯的语气让秦舒不悦,她虽惯常在外人面前作清冷脱俗之姿,可在姐妹面前却素来自视甚高,尤其不喜别人的怜悯。 “难道我说错了?听说大伯已动身京叙职,不日就要抵京。他在江浙呆了五年,枕边睡的可是江南王送的姬妾,据说那女子年轻貌美,甚得大伯欢心,又会官场奉迎,可不止是大伯的枕边人,还是大伯左膀右臂。你与伯母在京中守着日子,人家可在外头恩恩爱爱扮夫妻,多自在啊。这趟回京大伯父也将此女带回京中吧,好像她已替大伯父育有两子,这地位可是稳得很。你与江南王的亲事,听说就是她牵的线,江南王听了jiejie的名头,可是心动得很。大伯父要依附江南王,这趟回来少不得要将jiejie的亲事定下。”秦雅嘻嘻笑着说道。 秦婠站在石下听得仔细,心头直跳。 秦雅说的这个姬妾,她有印象,那是在教馆里长大的瘦马,自小便被调/教得八百玲珑,比一般后宅女人手段要厉害得多,又借了江南王义女的名目送给了秦舒之父,谁也无法指责她的出身。这姬妾跟回兆京后搅得大房鸡飞狗跳,几次要扶成平妻,欲与秦舒之母平起平坐,还要让儿女入嫡,后来还是秦舒嫁给康王,位份陡然拔高,她又暗暗收拾了几次,才压下这女人气焰。 不过上辈子秦婠没太关注秦家之事,自是不知这女人几时回京的,不过上辈子秦舒是在这一年求她和沈浩初帮忙在康王之间穿针引线,为其嫁进康王府铺路,想来正是因为这两重原因。如今她心里大抵也是急的,错过了镇远侯府,她眼界又高,非皇亲贵戚不嫁,原以为还有时间慢慢挑选,但眼下却是不行了。 凭心而论,秦家的姑娘处境都不好,婚事皆是筹码,秦婠因有对通情达理的父母算是幸事,其她姑娘便没这福气了。不论秦舒还是秦雅都有身不由己之苦,为母亲为自己筹谋将来也是情理之中,可秦舒以损人利己之法处心积虑地往上爬,便是她所不齿之为了。 若秦舒不曾做过那些事,她尚可替其争取一二,可如今便罢了吧,她没那份心胸以德报怨,不过任其嫁给江南王也是不成。江南王日后可是谋逆造反的人,株连九族的罪,牵一发动全身,她可不想父母为大房陪葬。 “那是我的事,与meimei何干,meimei还是管好自家的事吧,听说婶娘也已经替你寻好人家了。”秦舒声音响起,清泠泠的嗓音,不为所动。 “我?哈哈哈。”秦雅笑声陡厉,“说来还真是拜jiejie所赐,若非jiejie插手,如今的镇远侯夫人就是我,jiejie这个‘恩’情,meimei必定奉还。” “不知你在说什么!”秦舒冷道,“你找我过来就为说这些话?那我先走一步。” 说着秦婠就听衣袂簌簌声响起,几个急步秦舒就已走到秦婠眼前,见到她不由顿步,脸色骤阴,沉沉看她一眼,也不打招呼便又匆匆离去。秦婠便自石后走上去,只见秦雅站在亭间神色晦明难辨地瞧着她们。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这出戏?”秦婠冷言入亭,眉间霜雪渐起。 “jiejie,我替你出气呢,你不高兴?”秦雅挑了唇妩媚笑道,“她害了我又害了你,你不想报复回去?” “损敌一千,自损五百的事,我不想做。”秦婠往石桌旁坐下,“你先约她后约我,到底何事?” “沈侯对你好吗?”秦雅答非所问。 秦婠不语。 “听说他对你很好,jiejie运气真是好,我好羡慕你。”秦雅幽幽道,有些羡慕嫉妒,更多的却是连秦婠也看不明白的情绪。 秦婠觉得秦雅有点奇怪。 “若没要紧的事,我要回去照顾母亲了。”她终于知道刚才秦舒为何不与秦雅争执了,秦雅有些魔怔。 “急什么,过了这回,我们姐妹两还不知道有没说话的机会。”秦雅便又道,“你不想报仇,可若有人觉得你碍事想除了你呢?” 秦婠抬头,瞧见秦雅一脸的妩媚无辜。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合同谈崩了,难过,求安慰,嘤。 第99章 归家 翌日一早,沈家的马车就到秦府外,罗氏依依不舍地把人送以马车前,秦婠握住母亲的,温道:“娘,哥哥的下落已有眉目,女儿会倾力寻找,你莫太牵挂,宽些心,若有什么事记得要告诉我,女儿虽不济,但也还有能替母亲争辩一二,免得母亲叫人欺负。” 一席话说得罗氏眼眶又红。昨夜母女二人同榻而眠已经说了大半宿的话,可那话好像说不完似的,下次再要这般倾谈也不知是几时了。 “知道了。你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