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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秦婠总腻在一起,那么大点的孩子像个小大人似的带着小婠儿疯玩,为了这些你没少挨你娘的揍,可你就是屡教不改,现在想想幸好有你,她也算有个哥哥。这一转眼,你两都这么大了,她这做meimei的都成亲了,你呢?”罗氏慈爱地看他,何寄是她看着长大的,也算她半子。 闻及此事,何寄不自在地垂头,只道:“还早,不急。” “还早?你母亲可都急坏了,听说给你找了几家姑娘都不满意……”罗氏没拿他当外人,有什么便说什么。 “娘!”秦婠见何寄尴尬,忙上前打圆场,“这些事何寄哥哥自有打算,你就别当街逼问了。不是说要买首饰?我要去‘琢品记’瞧瞧。” “行行,随你。”罗氏闹不过女儿,被她拉了过去。 秦婠回头给何寄眨了眨眼,何寄松了口气,旁边秦少白道:“很久没与你饮上两杯了,等她们娘俩逛完,一起去味清楼喝两盅?” 何寄看看秦婠的背影,道:“多谢大人美意,何寄恭敬不如从命。” ———— 琢品记是京城有名的首饰铺,金银玉及各类宝石制品皆有,款式更替得最快,工艺也精巧,深受京城各家太太小姐的喜爱,就连平头百姓也都爱在闺女出阁时买上一两件琢品记的首饰以作传家之物。 罗氏和秦婠是琢品记常客,不过往常都是琢品记的掌柜亲自送时新首饰上门任挑,不想今日她们亲自过来了,掌柜忙热情迎出柜来,又是请安又是泡茶的招呼着。 “难得出趟门,就来贵宝号看看有没新货。”罗氏与秦婠挽着,一这笑一边走进铺子。 “有的,今年春夏的新款刚巧到了,我去拿给几位看,几位稍坐。”掌柜迎他们迎到雅间里坐下后便去外面命人拿首饰。 不多时,几个小厮人手抱着三个檀木锦盒进来,盒子一一打开,金银玉器满室生辉,件件精巧,大气的大气,秀美的秀美,瞧得两个女人眼里大放光芒。全部看过一遍后,罗氏挑出几件玉饰让秦少白陪着坐到镜前试戴,秦婠还在那边慢挑细拣,她母亲有些年纪喜欢玉类的沉稳压得住场面,她却还有些孩子心性,看中的都是俏皮精巧的饰物,不拘是金是银还是其他材质,只求个巧。 何寄无所是事,在旁边看了一会,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匣中首饰上,里头有支小巧的金簪入了他的眸。他随手拈起细看,簪头的金桂簇上有只碧玉兔子,怀里抱着颗蟠桃,兔子与簪身间有机簧,簪子一动,兔子就会颤动,像要抱着桃子跳起来,生动鲜活,不知怎地让他将其与秦婠联系起来,觉得这簪子特别适合她。 他举起手,凌空隔着段距离,将簪子比在她的发间,在心里想像着兔子从她发间跃出的俏皮模样,唇角不由自主扬起,转头问道:“掌柜,这簪子怎么卖?” “少侠好眼光,这簪子是今年新出的款,叫‘玉兔抱桃’,簪身是赤金所铸,玉兔以上好脂玉雕成,全店就这么一支,送给小娘子再好不过,也不贵,只二十五两银子。”掌柜过来介绍起簪子。 那厢秦婠听到声音转过身,也看到何寄手里的簪子,就见他听完掌柜的话变得沉默,把玩了几下簪子就放回去,目光却仍恋恋不舍地盯着簪子。掌柜以为他嫌贵,便道:“秦三太太和侯夫人的朋友,我们必是要给优惠的,若是少侠喜欢,这簪子可以便宜些,只要二十两银子。” “不要了,谢谢。”何寄有些失神。如果是上辈子,他说买也就买了,但这辈子他不过是区区捕快,一个月俸禄有限,基本都交给母亲充作家用,他自己只剩些酒钱,加之开春以来连氏身体不好,请医延药又花了许多,他手上没有闲钱,别说二十两银子,就是二两银他也拿不出。 掌柜便没再劝说,秦婠瞧见这一幕,踱到他身边,悄悄问他:“何寄哥哥,你喜欢这簪子?” 何寄沉默地点点头,她眼眸一亮,又问:“要送给姑娘的?你有心仪的姑娘了?” 他握剑的手倏紧,瞧着她清亮澄澈的眼眸里倒印出的自己,像是他的魂魄已陷入其间,他神使鬼差地又点头:“算是吧。” 一语完毕,他脸已发烫。 何寄家的景况秦婠是了解的,连氏要强素来不肯让别人接济,在京中日子不算差,但余钱也没有太多,这二十两银子他应该有些困难,想了想,秦婠拈起那簪子递给掌柜,道:“替我包起来吧。” “秦婠!”何寄知道到她的意图,低喝着要拒绝。 她却笑道:“难得你有心仪的姑娘,送人家一支簪子也是应该。合心的首饰和合心的姑娘一样,遇见了就不能错过。这簪子二十两银子并不贵,我先替你买下,你存到银子再还我也一样。” 何寄的拳攥得死紧,几近要把那剑折断。 这簪子,他如何送得出去? ———— 春闱将近,南山书院的学子不分昼夜苦读,连日发奋之下身心皆疲,便相约往京中酒肆松快半日。天暮已降,酒肆里的书生们饮酒作诗高谈阔论,好不热闹,段谦是得了信从镇远侯府赶过来的,进门先拱手致歉:“来晚一步,还望见谅。” “来晚要罚酒三杯。”有人拿着酒壶与酒盅就走了过来。 段谦笑着都饮了,那人又问:“这位公子是……” “在下挚友宁非。”段谦今晚带着宁非一起过来的。 宁非朝那人笑笑,并未言语,堂间已有两三人叫他的名字,他与段谦相识已久,段谦的同窗他也认识一些,故并不陌生,入堂后便径直走到他们身边席地坐下。 “咱们段公子这是要做镇远侯府的乘龙快婿了!”席上有人打趣道。段谦因伤住进镇远侯府并非秘密,他救沈芳华的举动也尽人眼,书院里早有流言,说话这人便带着酸气。 段谦脸皮一红,道:“酒没喝两盅就胡言乱语上了。” “镇远侯府……诶,那侯夫人不就是秦家三房的长女?”另有一人说起,又拿手肘撞坐在身边喝酒的年轻公子,“你和段谦要成远房亲戚了。” “嘁,那是三房的亲戚,和我什么关系。”那少年公子眉头皱起,不悦道。 宁非抬头看向那少年,他年纪还小,并没参加春闱,只是跟在书院里读书,好像是秦家大房庶出的公子,名字宁非已记不得了。 “秦家三房,不就是秦寺正家里?”席间一人扬声道,“我可听说了,前几日你家里为了他们房过继嗣子的事大闹一场,连老秦大人都惊动了。最后镇远侯夫人说已有胞兄下落才将此事揭过,我记得你说过,你家原来要把你过继到三房承业,现如今怕是出了变故吧,人正经嫡子要回来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少年猛一拍案站起,怒道:“回来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