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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好带的?我看是你自己懒怠走动吧?”离了人,秦舒的语气便不似人前那般温柔,带着几分颐指气使的骄纵。 “奴婢不敢,只是心疼姑娘。”素清知道她脾气,忙解释道,又问她,“沈三姑娘的话可信?”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她既打听到沈侯已从外边回来,必经那条路,我们只管碰碰罢了。”秦舒随意说着,她今日心情不好,口吻也不佳。 想起刚才雪宴上曹星河被众星拱月的模样她就不痛快,可还得保持着自己的涵养。 树影里的人正要下去,闻及此语动作却一顿——他记得上辈子他与秦舒是确是在长廊尽处的月门遇见,但她说自己是来此地寻个清静,相遇只是意外。如今听来,当时的偶遇莫非不是意外? 何寄有些奇怪,却又听到长廊上的说话声响起。 “奴婢不懂,姑娘既然在意沈侯,当初婚事明明可以定下,却为何不愿……” 前后无人,左墙右水,素清说话没有防备。 “不愿什么?嫁进沈家?”秦舒淡道,眉间挂起浅浅蔑色,“那个莽夫,空有金玉之表,爵位富贵加身,却无半点进取之心,成天想着不着调的东西,我不过哄了几句,就换他掏心掏肺,看着也不像有作为的人,我为何要嫁?” “可……可我见先前姑娘与沈侯,不一直相谈甚欢?” “呵,不投其所好,我如何得到一个人的心?甭管男人女人,都是这个理儿。对方将你视如知己,才会对你真的好。”秦舒勾起唇角,清丽的容色起了些妖妩。 沈浩初是这样,秦婠也是这样,还有很多人,都与他们一样,不正是被她三言两语的贴心话与小恩小惠所感动?这些人哪,想谈诗歌她就陪他谈诗歌,想论天下她就陪他论天下,横竖她天资聪颖,所有东西均有涉猎,轻而易举就可以引得他们将自己视为挚交知音。 “姑娘说的这个道理,奴婢倒听懂一些,不过还是大不明白,如今沈侯既与大姑娘成亲,姑娘也不钟意他,为何还要再见?”素清摸了摸腮,似懂非懂。 “你不懂,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最好,我就要他时不时见见我,就算娶了jiejie,也要将我摆在心里!”秦婠得意地笑起,“况且,他虽不堪大用,但也难保笨鸟冲天,若日后腾达,这关系就是我的助力。你看近日他不是进了大理寺,还得皇上赏识,又与郡王、燕王交好,不正是我现在需要的?” “姑娘的意思是……燕王……” “好了,别说了。”两人在长廊上越走越远,眼见前面就是尽头,秦舒喝止了素清的话。 身后老树忽然一阵簌簌雪落,秦舒回望而去,只看到雪影斑驳,满目萧瑟。 ———— 月门外是条卵石小道,着一身宝蓝箭袖袍的沈浩初行于雪色之间,往蘅园走去,经过月门时撞见了刚踏出月门的人。 “侯爷?”素清先声夺人,惊喜地叫出声。 “素清,无礼。”秦舒低喝一句,微垂下脸,柔声道,“秦舒见过侯爷。” 沈浩初在离她五步之遥的地方止步,身后还跟着沈逍。他微蹙了眉,疑惑地看了看她,隔了一小会才道:“秦二姑娘不必多礼。” 秦舒听那疏离的口吻与前几次在秦家见到时一样,又想起最近几次见面他都和秦婠出双入对,恩爱非常,毫无成亲前为了自己大闹沈家的痴情模样,心里浮起些不甘心。 “侯爷如今……怎同我……如此生分了?”她半垂着眼,眶中渐渐蓄起泪来。 沈浩初莫名其妙,他从前只听说自己这原身对她情根深种,却没听说秦婠对他也有情,今日一见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 他回头看了眼沈逍,沈逍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冷风从月门里拂来,吹得人瑟瑟,秦舒捂了唇鼻秀气地“阿嚏”两声,素清马上接口:“姑娘,别是冻着了吧?都让你披了斗篷出来,你偏不听?”语毕她又向沈浩初开口,“侯爷,我们姑娘因嫌亭上太吵,这才避到此地,不想此地风冷。奴婢斗胆想求侯爷将手炉暂借我们姑娘一用,让姑娘暂御严寒。” “素清!”秦舒娇斥了丫鬟一声,目光却也落在沈浩初手中小巧的缕花手炉上。 沈浩初低头看了看,不知想到什么,露出温柔的笑,开口却仍是清冷的声音。 “抱歉,此物乃是本侯临出门时内子所给之物,贴心体己之器,恕不外借。”他拒绝得干脆,略一思忖又道,“这冰天雪地的,你家姑娘不知轻重,怎么你这丫鬟也不知轻重,由着她任性胡来?也不知替她带些御寒之物?如今既言风冷,就该请你家姑娘快回亭上去。” 语气虽不重,但他说来自带威慑,把素清说得一阵心慌。 “本侯还有要事在身,告辞。”沈浩初懒怠多语,拔腿要离。 “侯爷!”秦舒开口。 那声音凄伤悲切,听到让人肝肠寸断,却恰与另一声叫唤同时响起。 ———— 沈老太太兴致虽好,到底上了年纪,在醉翁亭里与众人说笑了一会,吃了几片秦婠烫的rou,就已倦怠。秦婠亲自送老太太回丰桂堂,看着老太太歇下才出来,因惦记着厨房那里几道菜,便又拐去大厨房。 “夫人,那不是咱们侯爷。”秋璃眼尖,隔得老远就瞧见刚过岔道的沈浩初。 秦婠刚从大厨房出来要赶去醉翁亭,看到前边宝蓝的身影,只“哦”了声,也不以为意,正要从另一条道拐走,忽见沈浩初停下。 “咦?二姑娘?” 不用秋璃说,秦婠也已经看秦舒的身影。 沈浩初与秦舒面对面站着,也不知在说什么,她远远看去,止不住在心里胡思乱想。 旧情复炽? 一诉衷肠? 脑中冒出来的都是让她生气的词。 明明应该对这段感情死心,秦婠瞧着这两人背地里相会,还是忍不住恼怒。她以为他变了呢,不想竟还是对秦舒念念不忘! “夫人,咱们不过去吗?”秋璃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对,小心翼翼问道。 “有什么好去的!抓jian吗?”秦婠气得冷斥一句,转身就往另一条道走去。 眼不见为净! 不见不见…… 还是净不下来。 秦婠走了两步又驻足。明明上辈子对沈浩初给秦舒的深情已经没有感觉了,可到了这辈子,换成眼前这个沈浩初,她就是不痛快! 心里刺刺地疼。 她一点都不想沈浩初与秦舒相会! 如此想着,那脚步便神使鬼差地转了方向,朝着沈浩初快步行去。 “沈浩初!” 秦舒那声叫唤出口之时,秦婠也同时喊出声,直呼其名。 沈浩初回头看到秦婠,没有理会秦舒的悲切,只往秦婠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