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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到老太太心坎里,她看秦婠的眼神不禁柔和三分,只道:“你说的是,还是先料理好眼下这桩事。浩初如今人在大理寺不便出来,我让浩文出面帮着你们……” “老太太,大哥是要参加春闱的人,近日正刻苦攻读,他又是个斯文人,还是不要分心的好,再者论婶娘若知道大哥去管这些人命官司的事,心里也不痛快,没得让大房二房之间生隙。”秦婠握住老太太枯如竹节的手,“横竖侯爷后日也要回来,老太太若信得过孙媳妇,这两天就让孙媳妇料理此事,只求老太太允我这两日出外走动,应对此事。” 沈老太太又拨了几颗珠子,断然道:“难得你有这份魄力,我允了,这事先交你料理,侯爷身边的亲随你尽可调用。” 说话间,老太太浑浊的眼眸一凛,现出几分夺人气势。老太公死得早,她一个人支撑了侯府多年,也练出满身硬气,本就不是迂腐之人,秦婠之请,焉有拒绝之理。 “多谢老太太。”秦婠大喜。 ————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蘅园已是掌灯时分,屋里烛火透亮,见她回来众丫鬟便齐拥而至,更衣的更衣,捏头的捏头,端茶送帕布饭,都围着她殷勤不已,好像她才是一家之主。秦婠看着有些想笑,这从前可是沈浩初才有的待遇,如今竟落到她身上。 由着丫鬟们服侍着用过晚饭,秦婠又命人唤来崔乙,要他即刻前往中城兵马司打探昨夜街上可有械斗。中城兵马司为五城兵马司其中一司,专职京畿重地的宵禁、盗贼巡捕等事,兆京夜里宵禁,若有打斗之声,中城兵马司必然有数。若能证明何寄所听属实,足以证明当时他人在家中,来不及赶到马迟迟家附近行凶。 崔乙接了吩咐退下,自去行事。秦婠这才梳洗更衣,散下发髻,换上家常小袄打算歇息,不过脑中一片混乱,她又难以入眠,不知不觉就坐到沈浩初在蘅园看书时的书案后。 案上还放着沈浩初没带走的书册,秦婠随手取过一本打开,入目便是朱笔批注,细如蝇头的小字写得工整漂亮,她读了几行,心中微动,便取出笔纸,自己研了墨,提袖执笔,将沈浩初的批注一行行誊抄于纸上。 纷乱的心竟随着这一行行字而慢慢平静。 待到抄完两页,秦婠的心情已彻底平复,坐直背长吁口气。 秋璃站在旁边笑她:“才刚一晃眼,我以为是侯爷呢。夫人和侯爷,如今真有些像。” 秦婠斜睨一眼,正要回嘴,便听外头传唤:“谢皎回来了。” 她便改口:“秋璃,沏壶热茶来,再叫奉嫂煮碗面,快。” 说着话,她已起身迎出屋去。 不多时,谢皎已经捧着茶坐在外间的椅上,也不行礼,直接便开口:“已经验过王新尸身,他头上不止两处伤,应该是三处。第三处伤口与前额上的伤口重叠,所以初步验尸时并没发现。” “那这处伤口是如何造成的?”秦婠慢慢坐到榻上,认真问道。 “尖锐硬物重击所至,被后面的创处掩盖。在何寄手上找到的石头大且沉,石面粗糙但没有尖锐之处,所以砸下时造成的骨裂创处相对比较大,也平整,这与后脑的伤口一致,但前额的头骨创面却有不同,除了与石头吻合的伤痕外,里面还有一处凹陷的细小伤痕,是尖物所至。”谢皎怕她听不懂,说得极缓。 秦婠听得仔细,脑袋转得也快:“你的意思是,应该还有一个凶器?” “嗯。应该是碎陶片、碎瓦片,或者有尖锐突起的物件。我问应天府的人,现场没有发现其它凶器。”谢皎喝了两口茶,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那致死原因是?”秦婠又问。 “是后脑的伤,这伤不会马上致死,但会让人神智昏迷,以致无法呼救,失救而亡。”谢皎答道。 “既然石块才是主要凶器,那凶手没有必要留下石块,却将另一凶器带走,除非这另一凶器能够让人发现凶手身份,又或者……胡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在胡同里没能找到另一件凶器。 秦婠眯起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 没啥信心,言情写多了怕腻,剧情写多了怕枯燥,哈哈,多谢你们安慰我。 第36章 审查 昨夜与谢皎谈至深夜,又因心中存事不过囫囵一睡,到了早上秦婠用尽全部的意志才让自己醒来。下床时眼还迷茫,她连热水都没要,直接让秋璃汲了井水过来。 井水冷得彻骨,秦婠往脸上泼了两捧,觉得脸都冻麻,浑噩的意识才终于清醒。梳洗更衣,用罢早饭,她匆匆往丰桂堂向老太太请示之后方带着秋璃与谢皎出府,先去了马迟迟的宅子。 昨日围得水泄不通的巷子今日已恢复如常,侯府的马车驶到宅前停下。宅院的钥匙如今在秋璃那里收着,她率先跳下马车将宅门打开,秦婠跟着下来,正要进宅,却听旁边传来曹星河的声音。 “就猜着你今天还要过来。”曹星河一边说话,一边将手里抓的油纸袋递给她。 “你们怎么来了?”秦婠接下袋,看到霍谈又是漫不经心地跟在曹星河身后。 “过来看看你有什么要帮忙的?”曹星河拍拍她肩膀,笑如艳阳,若是她不说,绝不会有人能把她与公主之尊联想在一起。 秦婠打开袋子,瞧见里面是新切的枣泥糕,便笑着道谢,一边领人进屋,一边又道:“昨天耽误了你们一整天,已是过意不去,今日怎好再劳烦你们?” “不劳烦小爷,你一个妇道人家顾得过来?”霍谈挑眉嘲道,“我可让人去应天府打听过了,这案子明天会先过堂审何寄,你想证明他清白,动作可快点。” “明天?”秦婠没想到这么快,心里发急。 “别急,咱们一块想办法。”曹星河上前揽住秦婠,冲霍谈白了两眼。秦婠从前没少提过何寄,她是知道此人与秦婠交情的。 霍谈鼻腔里哼了声,自顾自进宅。 “有时间说这些没用的话,不如花时间解决。”谢皎也已越过秦婠进了宅,她长眉星目,脸庞棱角明晰,有些男儿英气。 “小婠儿,你打算怎么做?”曹星河与她并肩进去,和颜悦色问道。 秦婠走至宅院中间,环顾小小院子。事已至此,再踌躇也无济于事,满院所有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少不得要努力冷静下来。 霍谈与沈浩初交情不浅,马迟迟之事霍谈一早就知道了,曹星河是西北曹家的人,按她前世记,这两人都与沈府的事没有干系,当是可信之人,若能得他们相助,她必少走许多弯路,秦婠当下不再犹豫,先将马迟迟与王新之事解释一遍,而后才开口。 “今日我重回这里,乃因为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