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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了几分。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竹管,里面盛着的是他精心研磨的番木鳖溶液,无色无味,只需要轻轻地往那老人的口鼻一滴,便能送他去见黑白无常。 他狞笑着,慢慢地向床榻走近。 然而,也不过几步距离,他却突然如遭雷击,步伐生生停住,整个身子剧烈地颤抖。 他赫然看见,在冰冷的石板上,立着一个老妇,身着花卉虫鱼绸衾,内搭靛蓝长裙,脚踩同色棉布袜——这,竟然是寿衣! “你、你是谁……”他步步后退,手中的竹管险些就要拿不住。 “呵……”老妇咧开嘴,两排黑黄色的牙齿在摇曳的油灯下更显得恐怖异常。她的那一声说不出是叹息还是冷笑,在这寂静的夜里回梁许久。 纵使这男人骁勇善战、勇猛非凡,也被此时此景给吓得半死。冷汗从额头颗颗滴落,糊花了他的眼睛,他却无心去擦。 他明白,就算前面是牛鬼蛇神、魑魅魍魉,他也必须得硬着头皮迎上!这是不允许失败的任务! 为了自己,也为了她! 他咬紧了牙关,慢慢地靠近,每走一步,都感觉如履薄冰。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那老妇身上穿着的靛蓝寿衣一下子张开,如同暗夜里一只巨大的蝙蝠! “啊!”他不禁惊叫出声。 然而,还没等他定下神来,那老妇突然身形一闪——快得仿佛不是正常人类一般——就到了他的面前! 一长苍白无血色的面庞,浑浊的眼珠,猩红的唇色,还有从身上散发出来那nongnong的腐臭。 “母亲!” 他大叫一声! 眼前正是他已去世多年的母亲! 第一百四十九章 信任 冰冷的地板上,跪趴着一个浑身颤抖的男人。更新最快 而他的面前,赫然立着一个身着寿衣的老妇。 老妇咧开嘴,露出丑陋的牙齿,一阵阴风荡过,在她的牙缝里穿梭挤压,发出可怖的“嘶嘶”声。 “母亲、母亲……”男人冷汗直下,一个劲地磕头。 “母亲?”老妇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暗灰色的眼珠里寒光迸射,“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闻言,男人一惊,突然被从未有过的愧疚感席卷全身。 母亲在他成年之后便已去世,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午夜梦回,他还能梦见母亲对他的谆谆教导,让他宽厚待人、心存善良。但是随着他年岁渐长,他再也不曾、也不敢想起母亲,因为他的双眼早已被金钱和仇恨所蒙蔽,而他的双手,也已沾满淋漓的鲜血。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紧紧抓着的竹管,心下惨淡一片。 然而,还没等他诉说出心中的悔恨,刚刚还直挺挺站立着的老妇突然嘴唇大张,口中獠牙疯长,如同一头吃人的怪兽,双手大张着就向他扑来! “啊!” 男人最后的惨叫,消失在浓稠的黑暗里。 …… 一个时辰过后。 男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身子很痛,像是被千军万马给碾压过似的,连微微动一下都能让他呻吟出声。他环顾四周,发现他跪坐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蜡烛在空中滋滋燃烧。 的声音传来,一个女子如鬼魅般地出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皓白如雪的脚踝,在微弱的烛光里似凝脂白玉泛着微光;自下而上看去,一袭惨白色长裙,配着如瀑黑发,整个人如同来自地府里的怨灵,森然可怖。 然后最让他心悸的,却是女子的那双眼睛。这女子生得不算奇美,然而那双眼睛却如同一个半百老妇般冷酷,透出让人胆寒的寒意,让蜷缩在地面上的他不禁瑟瑟发抖。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开口,声音破碎。 常芸笑了:“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 闻言,男人一愣,立马想起之前见到的身穿寿衣的母亲。可是这房间里,哪里还有母亲的身影? “是……是你假扮的?”他睁大了眼睛。 “呵,我没那闲工夫。”常芸瞥了他一眼,“你中了我设下的摄魂毒,所以产生了幻象而已。” 这摄魂毒,用料曼陀罗草、小韶子等致幻植物,花了三日时间精心研制而成。寻常之人只要闻见了这毒产生的气味,不消一会儿,便能产生以假乱真的幻象,让人直面内心最恐怖的梦魇。 制药的方子是她从陆大伯的信笺看来的,这次,刚好派上了用处。 “不……”男人摇头,“这不可能……我行动秘密,你怎么会知道我会前来刺杀……” 常芸慢慢弯下身子,直直地看向他,眼里是成竹在胸的傲慢:“这要怪,就怪你家主子太耐不住性子了……” 说着,她随意地出手,一束青光闪过,那男人就晕了过去。 这男人永远也想不到的是,老夫人病情有所好转的消息,实际上是她故意透漏出去的风声。她如此这般,目的也是为了引蛇出洞,姑且一搏。 没想到,竟真的被她算准了。 见男人眼神涣散,常芸冷笑一声,坐到了桌前。她悠然地拿起一本医书,仿佛这个男人并不存在一般。 时间流逝,晨曦入室,转眼已日上三竿。秋深走了进来,对这男人的出现毫不意外,而是像拎布袋一般随意地将他从地上拎起,目送着常芸出了房间。 常芸如约来到了老夫人的卧房内。 齐氏和罗家家眷早已在内等候,就连近来公务繁忙的当朝宰相罗振江也听闻此事,下朝之后就赶了回来。 这几日在宰相府里,常芸派了秋深多方打听,倒也知晓了一些事来。这罗振江与齐氏举案齐眉,伉俪情深,相伴已有二十余载。罗振江极其信赖自己的夫人,而齐氏也将府中大小事务办置得妥妥贴贴,实属良妻。 “宰相大人。”常芸低头说道。 罗振江有些不虞地看向常芸。他不是没听说夫人最近又请了一位巫医,也的确从齐氏嘴里了解到这巫医“年纪尚轻”,可他没有想到眼前这立着的,竟然就只是一位瘦削的半大姑娘! 纵使再信任齐氏,此时他的心中也是有了气。 “说吧,”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