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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里有团火,还有冰,又冷又热。” “中邪?”叶令康脱了鞋上床,和她挤靠在床头。 又生迟疑,想不出近来去过哪些可疑地方。 本埠人惯来信奉鬼神,每逢年初一,必然蜂拥至大小寺庙,争上头炷香,关二爷、风水师,家中必备座上客。 叶令康受西方教育更多,不太信鬼神之说,也仅是一提,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吃土豆牛rou面包长大,显然更信奉科学。 住院几日,又生拒绝港媒一切采访,大概她是妇科最正常的病人,吃喝睡与寻常无异,再没有出现腹痛晕厥现象。 大概医生觉得她再住下去浪费医疗资源,查房时委婉向她提出院。 又生并无意见,日日在医院,她快急死,她的戏份一拖再拖,林导没催促已经算仁义。 叶令康不赞同,要她住,最好住满六个月直接在医院生产。 又生哭笑不得,“医生都讲没事,再不出去,我会发霉的,再讲...想吃阿婆做的饭菜。” 其实全然借口,她住院这段时日,探客络绎不绝,陈凤仪和四姨太好似商量好,日日煲汤送来,又生小脸吃圆一圈。 她纠缠不休,叶令康莫可奈何,仅有一点要求,“暂时不准接戏。” 又生不迭点头,不接戏她另有打算。 叶令康将她送去富康花园,比起尚未熟稔的叶家,显然在娘家更好养病。 四姨太意见多多,“妈咪是外人?你来住,妈咪动手为你烤蛋糕。”又生生辰将至。 “妈咪,阿爷尚未出院,家中事多,不想你太cao劳,等叶令康批我出门,去看你和爹哋。” 话虽这样讲,四姨太仍感失落,大有和陈阿婆争风吃醋之感。 平心而论,又生和阿婆弟弟住一起最自在,讲话行事不必拘束,只是近来陈凤仪忙碌,无暇顾及她。 “隔壁小凤婶喊我去捞尸。” 适逢女王诞辰,港地大放三天,偷渡客蜂拥至皇后大道办理身份证,争取获得合法居留权。 新闻台日日播报偷渡近况,深圳河大批尸体浮上岸,港府号召市民前往深圳河捞尸,为市容建设出份力。 “阿婆,看着就阴气重,不要去。”又生反对。 苏又存夸张挫手臂,“乱世多冤魂,阿婆,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陈凤仪丢来偌大白眼,“胆小如鼠,我去捞尸,算是功德一件,好歹让他们有处安身之所,孤魂野鬼荡在外,好可怜的。” “再讲,阿喜赠我护身符,有什么好怕。” 听陈凤仪这样讲,又生骤然想起贺喜叮嘱她戴好的平安符,她晃晃手腕,“我也有。” 哪知随她晃动,一阵灰扑簌簌从香囊飘下,洋洋洒洒,尽数落在又生腿上。 苏又存正好看见,捏捏她香囊,好笑道,“家姐,你装面粉挂手上?” 话毕,苏又存解开香囊一探究竟,里面哪有平安符,分明是半包灰烬。 又生愕然,她敢肯定之前装的是平安符,除了洗漱,她极少摘下。 “家姐?” “我去阿喜家。” 贺喜似乎早有所料,见又生登门并不奇怪,笑眯眯问,“阿姐,近来无恙?” “托你福,有惊无险。”又生把香囊给她,难掩好奇,“我没动过它。” “你等等。”贺喜去厨房,不几时端一碗米醋出来,香囊扔进去,顿时泡沫四起,隐隐有股血腥,夹杂恶臭扑鼻而来。 又生捂鼻,几欲作呕,“好恶心。” “邪魔外道!”贺喜板起小脸低斥,故作老成的模样有些滑稽。 饶是又生这方面无知,也意识到不对,迟疑道,“有人拿我生辰八字做文章?” 贺喜点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你自己想和谁有过节。” 又生手心捏汗,脑中闪过庄太初,“是她?” 贺喜不愿讲,反伸手向她,“阿姐,我为你化灾...”讲话间,拇食指动动,贪财小模样。 又生本来有些紧张,被她逗笑,拍两张大金牛给她,“呐,多讲几句。” 拿人钱财为人消灾,贺喜给她指路,“问问你妈咪,家中是不是有位驯马师辞职。” ...... 她们口中这位驯马师,在快活谷马场谋得一份新工作,并在尖东租下民居,与庄太初同住。 庄太初起初讨厌他的鸳鸯眼,讨厌他个子矮小,无法带给她安全感。尽管他上交家用,仍看他不惯,但离开他似乎无处可去。她以为是阿力离不开她,时间长了,才意识到是她在依赖阿力。 她恨自己无用,又恼阿力痴傻,明明被她欺负,还是心甘情愿。 “你找的人有用?”庄太初不免疑惑,“她仍然相安无事。” 阿力也不能保证,河对岸过来的偷渡客,他助那人进市区获合法居留权,那人答应为他下咒。 “他讲会有用。”阿力看她,迟疑,“你不放心,我去找他问问。” 庄太初顿生无力感,只觉她像只跳梁小丑,再怎样,仍旧改变不了她不是四小姐的事实,她摇头,“算了,她如何,以后与我无关。” 阿力握紧她手,低低道,“我有工作,我负责家用,我给你买靓衫,供你住大屋...” 庄太初皱眉看他,“说这些做什么。” 他面红耳赤,吞吞吐吐,“你...你给我生个孩子可好?” 庄太初微愕,随即挥枕头砸他,“想太多,滚出去做你春秋大梦!” ...... “阿姐,知道谁背后害你,你待如何?”贺喜指间飞快,两张大金牛被她折成三角。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又生揉揉太阳xue,“死三八小心眼,今日我报仇,明日她寻仇,好累的。” 又生叹气,“算了,看在阿婆面上,放她一马。” 贺喜笑,被折成三角的两张大金牛推还给她,“赠你和叶生,听讲你们公证结婚,祝你们琴瑟和鸣,鸳鸯与共。” “平安符?多谢。”又生不客气收下,随即道,“她整我,我无动于衷,好没面的,有什么方法以牙还牙?” 贺喜不语,朝她伸出一只rou呼呼小手,五指不停晃。 又生翻遍全身,斗零都给了她,不迭催促,“快讲快讲。” ...... 老婆住娘家,叶令康不再回石头庄园,下班直接来尖东,才进门就闻到一股夹杂血腥的恶臭。 一碗不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