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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出去赚钱,你连饭都没得吃!还团圆饭?” “你赚钱就差这一天吗?一年365天就差这一天吗?” “这不是哪一天的问题,这是机会!莫失良机的良机!没见过哪家女儿像你这样不讲道理!” “我也没见过别人家的妈像你这样!” 两人恶声恶气地吵了一顿,不欢而散。李不琢抱着棉被气冲冲地去书房的小床睡觉,一觉赖到中午十一点多。 起床后,她扒着门缝观察外面的动静,想先看看庄佩茹的态度,以此调整今天要以哪种情绪应付她。却没想到一眼看见庄佩茹坐在沙发上换鞋,就是昨天李不琢扔去的那双。 她特意穿了条酒红色的一步裙,露出纤细小腿,蹬上那双黑色高跟鞋左看右看,起身从客厅到厨房转了两圈。她眉梢微挑,看样子对鞋挺满意,不过全程放轻了动作,试穿后迅速把鞋放回鞋盒。 李不琢撇撇嘴,开门走出去。 “起了?” “嗯。” “冰箱有我昨天带回来的食盒,拿去热热,中午将就吃。” “哦,你呢?” “你昨天熬的粥还剩点,我都喝光了。” 后来李不琢把一整个食盒吃干净,包括她最讨厌的冬菇和腊肠。下午陪庄佩茹看春晚重播的时候,还把她带回来的一块90%的黑巧克力一小口一小口吃完了。 巧克力是那群外国人送的伴手礼,彻头彻尾的苦,倒不似中药那么厚重,能放在嘴里。融化得很慢,每一口差不多化尽了,才尝到些甜味。 见她吃完了,庄佩茹问:“好吃吗?” 李不琢扬眉:“不好吃。” 那边立刻飙高声调:“不好吃还都吃完哦?” “不想浪费。” “下次不好吃就别勉强,痛快一点!” 之后,两人久久没再说话。 * 和庄佩茹永远做不成温言相待的普通母女,热衷相互对呛,偏爱彼此折磨,不懂心里自以为是的重要能否在对方眼中称出同样的分量。 别扭得不可转圜。 思及此,她伤感地把鞋放到地上试穿。 皮料软和,跟脚。李不琢的脚瘦,与这鞋的足弓设计很契合。她在屋里走几步后脱下,放到台灯下面拍了张照,发至朋友圈,附上“新年礼物(爱心)(爱心)”的文字说明。 她发完囫囵扫了眼群里抢红包的盛况,就洗洗睡了。 一觉醒来,照片底下多了一条戴品妍的评论: ——鞋是好鞋,人是好人。祝新年事业有成,爱情甜蜜。 李不琢笑,歪在床上回复一个“你也是”。 * 那晚暂别后,李不琢有大半个月没见到沈初觉。听戴品妍说,他和集团.派来的人去风景区为新酒店选址,事务繁重。 而她平时也忙,等回过神,发现跟他失联的日子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她见缝插针逮着机会,电话短信全用上,那头仍是杳无音信。 这让李不琢心里泛酸:原来他真的一点也不想我。 正当她赌气不再找他,突然听闻沈初觉和一向交好的喻融反目。酒店上下疯传,说喻融陷害沈初觉于一场车祸,差点出了大事。 怎么会这么突然? 李不琢不信八卦,但立马想起上次分别的时候,沈初觉那句“过段时间酒店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 这是在提醒她别轻举妄动。好,她不乱来,但不可能无动于衷,便想要找人求证。 然而沈初觉的号码不管拨打多少次,都是无休无止的“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能说上话的高层只有戴品妍一人。顾不上冒失,李不琢转天一大早打去电话,听到戴品妍气喘吁吁地说抱歉, “不琢,我的航班快晚点了,中午到华澍后再和你说。” “行行……不好意思。” 好不容易盼到中午,李不琢连饭也来不及吃,急急忙忙去找戴品妍。谁知公关部在开紧急会议,她只好忧心忡忡地在门外徘徊。 一等便是一个小时,见这会没有丁点结束的意思,李不琢不得不悻悻离去。 整整一个下午,她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不但调错了客房记录,还填错了客人的名字。工作以来她从未犯过如此低级的错误,主管忍不住出声提醒:“把你心里的事先放一放,专心一点。” 她道歉:“对不起,我记住了。” 快下班的时候,戴品妍约李不琢在酒店外见面。她急得不行,守在一楼员工电梯旁。 目送几拨人离去后,终于盼到戴品妍,一同走出电梯的还有关璞。不过戴品妍身边围有好几个人递笑脸,关璞独自跟在后头,看样子被冷落了。 李不琢无暇顾及,叫了声“戴经理”。 戴品妍见她一身整齐的工作制服,手里还握着对讲机,猜她大概一下班就直接赶来,不禁露出无奈的浅笑,“他没事。” * 他没事。 听到这三个字的一瞬间,李不琢松了一口气,却更快燃起了另一团火——就连过去沈初觉不告而别时,她都没这么不满。 那男人说得一手漂亮情话,听上去真诚恳切,可到头来他的安危居然要转由第三人之口告知。 外面的风大,李不琢明白此时该找家灯光昏昧的餐厅,跟戴品妍坐下慢聊。但她等不了,见戴品妍转身要走,出声叫她:“怎么会发生意外?” 华澍临海,站在两栋高楼间,傍晚刮起的大风把李不琢的裙摆吹得扑扑作响。戴品妍回头见她挤出笑容,试图掩盖担忧的神色,便打消去餐厅的念头,走近她, “我们今天开会,就是讨论这个。” 此次为沈氏在中国新建的豪华度假酒店选址的人由总部直派,沈初觉去时带上了喻融。西南地区多山路,当地旅游局招待他们去民族村寨游览做客,要行经一条盘山公路。一边是陡峭山壁,一边是呈梯级分布的山体,落差极大。 他们出发前,下了一场雨。 原本喻融总是跟着沈初觉一起行动,可偏偏那天他坐了另一辆车。车队开到半途,沈初觉的那辆车车头一偏,超过前面的车列,失控一般往山下猛冲。后面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车子歪歪扭扭绕转180度弯道,冲出路面。 幸而司机反应快,千钧一发之际踩住刹车,停了下来。汽车的一只轮胎悬空挂在外面,把所有人吓得面如土色。 据说是车子的方向盘出了问题,连十多年驾龄的司机都惊出一身冷汗。当时坐在车上的沈初觉倒神色如常,换去别的车子还与人谈笑风生。不过当天晚上他就追查出,喻融手机上与沈氏高层密谋的信息,谈话间明确提到“要把船清干净”。 “船”指的是沈初觉坐的那辆车。 此事一出,在集团内引发震动。因为没有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