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言情小说 - 芙蓉帐暖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看不清东西,朦胧中,目之能及都是她的影子。

    三个人醉成一滩烂泥,相互扶着走出去,谢安到底比他们强些,风一吹,意识回笼了三分。春东逞强,豪气拍拍马背,“哥,我送你回家!”

    谢安睨他一眼,没说话,只利落上马,一骑绝尘。

    春东有些颓丧,付邱闫靠过来,倚他肩上,二人勾肩搭背。春东摇摇晃晃走两步,偏头问旁边人,“你说……我哥最近是怎么了?总问我和翠翘的事,翻来覆去的,以前就没见他这么关心我。”

    “我猜……”付邱闫嬉笑两声,靠他耳边,“你家谢三爷这是思春了。”

    --

    城门将要闭合,谢安伸手抽了一鞭,马飞驰更快,擦缝过去。

    后面的路便就不需着急了,他懒洋洋驾着马,脑子里思绪像团乱麻,涨的太阳xue发疼。颠了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能远远见着院子大门。

    一片漆黑,没人等他。谢安兀自发笑,不用细思便就明白这是为何。

    出了昨晚的事,脸皮薄成那样的琬宜,自然不愿见他。

    谢安也不恼,把马拴在门边柱子上,在门口安静站了会。他手放到颈后捏了捏脖子,抬头看眼月光。清明皎洁,照的他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醉意仍在,谢安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站着,在心里琢磨着怎么装疯卖傻才更像。

    ……

    屋里,琬宜正缩在被子里,阿黄被她罚,不许上炕,可怜卧在地上。

    朦胧月光洒进来,照在她侧脸上,安静温婉,呼吸绵长。

    她心里有事,睡不实,翻来覆去好久,终于有了朦胧困意。可没多会儿,就被门口猛烈拍门声惊醒。

    杨氏睡前习惯喝安神药,睡的极沉,很大动静也不会醒。琬宜哆嗦一下,紧张起身,隔着黑夜盯着晃动门板,不敢出去。

    过一会儿,那人似是累了,低吼一句,“沈琬宜。”

    琬宜一愣,辨认出是谢安,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还是忧。想法繁乱,但她不敢耽搁,披件袄子在肩上,匆匆过去给他开门。

    冷风肆虐,吹得她浑身发抖,打开院门,扑面而来浓重酒气。逆光,谢安面容看不清楚,隐约感觉是在闭着眼,琬宜艰涩咽一口唾沫,转身就想回屋。

    刚走半步,后面传来低低声音,“今天要是敢把我撂在这,你就惨了。”

    第24章 谢暨

    琬宜力气小, 谢安半边身子歪她肩上,没走几步就喘不上气。她戳戳谢安肩膀,小声商量,“你能不能自己走?”

    没人应,她叹气, 认命扶着他。

    艰辛走到他屋门口,琬宜腾不出手开门, 折腾一番, 还是唤他一句,“谢安?”

    他似是听不见, 眉紧皱着, 不理。琬宜叹气,又叫他几声, 终于等到回应, 冷淡不耐的, “做什么?”

    琬宜深吸一口气, “你开下门, 我自己打不……”

    话没说完, 谢安一脚踹出去, 门砰的一声打开,弹到墙上, 又是巨响。琬宜心跳剧烈, 手指掐他肩膀一下, “你能不能安静点?姨母已经睡了。”

    又是半天没得到回应, 等琬宜终于把他扶到炕上,他才从喉咙里溢出一句,“嗯。”

    她都不想理了。摸着黑点了灯,琬宜小心捧着灯盏到炕边,想借着光看看他情况。果真醉的狠了,脸颊有点发红,嘴唇干了,睫毛偶尔动一下,鼻息呼出的气味浓重醉人。

    琬宜捏捏耳垂,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没照顾过醉酒的人,还是这么蛮力非常又不听话的,屋子里空荡荡什么能用的东西都没有,琬宜转一圈,把烛台放下,想去自己屋里给他冲杯蜂蜜水。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响动。谢安难耐皱一下眉,忽的坐起来,长臂伸过去捻烛心,生生将火掐灭。屋里瞬间暗下去,琬宜一滞,脚步慌乱冲过来,骂他,“谢安你疯了?”

    “啧,”被这么一烫,谢安好像清醒了不少,半掀了眼皮看她,“不就熄你一根蜡烛,这么小心眼,还骂人。”他顿一下,又说,“大家闺秀可不是你这样的。”

    醉鬼说胡话,琬宜沉下心,不去理。她端着烛台到稍远的地方,再点上,回头看谢安,“不许再灭了,我去给你拿水。你老实点在炕上躺着,不要乱动,要不我就不管你了。”

    她语气略带些凶,话尾威胁,谢安慢吞吞把腿盘起来,哼哼一声,没说话。琬宜当他听懂了,又转身想要出去,没走两步听见后面嘟囔声,“刺得我眼睛疼。”

    琬宜心头一阵火气,扯起他枕上布巾蒙他脸上,“忍着!”

    ……再回来的时候,他向后倒在炕上,已经睡着了。靴子没脱,小腿搭在炕沿,被子扯过胡乱盖住上身。琬宜把茶杯放一边,看着这一片狼藉,心力交瘁。

    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她走过去,推推谢安肩膀,“起来,喝杯水再睡。”

    谢安不乐意,手挥出去,推她肩膀上。力道没轻没重的,琬宜往后踉跄一步,她抿一下唇,很想甩手不管,可看他躺在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太忍心。

    她缓几口气,又往前凑点,碰碰他胳膊,语气轻柔不少,“谢安,起来,至少喝杯水,要不明早上头疼难受。”

    这次,他半天没动作,琬宜蹙眉,再戳戳他腰。一下子,像是捅了马蜂窝。

    谢安猛地坐起来,手攥住她手腕,琬宜僵住,眼睛对上他幽深瞳孔。下一瞬,谢安使力往后,琬宜失去控制,惊叫一声扑他怀里。谢安却松了力道,身子往被子上倒,两手平摊搭在炕上,琬宜跌他胸前,最后一刻用手护住脸颊。

    一时间,屋里静的可怕。

    他衣裳还带着凉气,琬宜缩一下肩膀,被刚才吓得半天缓不过劲。

    好不容易平复呼吸,她手撑着谢安身侧想要站起来,又被钳住手腕。火热掌心,牢牢攥紧,琬宜咬唇想挣脱,半点用处没有。

    头顶上方传来声轻笑,“你非礼我?”

    琬宜猛地抬头,刚看到他下巴,后脑就又被压下,她深吸一口气,心跳如擂鼓。谢安手不放开,反倒顺着脊背滑下,到了腰那里,狠狠捏一下。

    琬宜像受惊的兔子,使力推他一把,翻身滚下去。她靠着墙坐起身,眼睛盯着谢安,声音里带着颤音,“你真醉还是装醉?”

    谢安没应,再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

    琬宜等了许久,见他再没别的动静,连滚带爬从他身上翻下来,一路小跑出门。手摸上门栓,那边幽幽传来一句,“你真不管我了?”

    她横过去一眼,咬咬牙,打开门。谢安笑一下,冲她勾勾手指,“你过来,跟你说句话。”

    琬宜不理,一步迈出去,反手甩上门。谢安最后尾音消失在身后,琬宜摸一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