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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无法形容,一想到四个月里都可以时时见到她,胤祯兴奋得难以入睡。正好妙语又请求自己照顾她,胤祯更是找到了好理由天天要来问候她。可,可偏偏出了那样的事情,唉,唉!胤祯看着虞子蓠,忽然不愿再在这里多待下去,当即说了声“你多保重”便转身出门,小印子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去送他。 虞子蓠看也没看胤祯出去的背影,只听见小印子不住惶恐地答“是,奴才知罪,奴才该死”之类的话。虞子蓠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刚才他看见有三个茶杯,料是虞子蓠跟两个小太监喝茶,便喝骂他们不懂规矩。小印子灰头土脸地回来,向着虞子蓠便跪下请罪。虞子蓠被刚才胤祯一通莫名其妙的排遣已经弄得老大不愉快,这会最爱说笑的小印子又拜倒在地边流泪边请罪,弄得她心情郁闷烦躁,起身说道:“你起来。”小印子不敢起,虞子蓠情知是胤祯来捣乱,小印子只是正好撞上了他的枪口。看见这几个奴才,虞子蓠只倍加想念她那机灵放肆的芳音。她也不再多说,自己往院里的瓜架下坐来。 胤祯才刚出院门便暗自懊悔,虞子蓠好不容易对她如此和颜悦色,怎地自己就忍不住耍起威风来了,她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是皇阿哥。唉,她有甚么错呢,她甚么也不知道。一想到自己今天当着她的面将她的下人这么数落一番,不知道下次再找个什么理由来看她,胤祯便心情沉重。望着远处秀色青山,胤祯在县上一家酒店喝了几两酒才回去了。 过了三四天,队伍终于抵达热河行宫。车队进入热河,凉风习习,满目翠色。时值五月,正是京师开始闷热的时候,热河却仍是十分凉爽,难怪乎皇帝太后们要到这里来避暑。热河行宫始建于康熙四十二年,至今康熙四十七年,已是初步完成。行宫在武烈河西岸狭长的谷底上,依山傍水,所言不虚。理藩院官员已先行抵达,率领众官在城外迎接。 颠簸了多日,终于到达驻跸之地,众人脸上都显出十分的喜色来。金家姐妹伴着虞子蓠到一棵树下去等小靳子小印子去问住房。过了好一会,两人才不大高兴地回来。小印子嘴快,说道:“姑娘且先在这里歇息,他们说您住的地方早先没有安排,现在去给您找。” “怎么事先不知道吗?”金竹歌问。两人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让咱们等等,说是马上去给问问。”虞子蓠:“那咱们就先等等,反正这树下也凉快得很,坐一坐,歇歇脚。”于是主仆四人便在树下等着安顿。 理藩院额外侍郎哈森正在忙着安排人员领各部院随行官员入住,忽有一人来报。“贝勒爷,此次随圣驾来的有一位姑娘,圣上让您给她安排一处清静的地方。” “一位姑娘?不是皇妃?也不是公主?”“内务府的安公公是这么说的,若是皇妃或是公主,那便是随圣上住在行宫里,怎么还会让贝勒爷另行安排住处呢。”哈森一想,这话说得是,但若不是皇妃也不是公主,那随驾的还有什么女子呢?这女子如何又如此得皇上的关照?哈森怀着疑惑,当即去给虞子蓠安排住所。 哈森是内蒙古乌珠穆沁部阿古达木王的孙子,已故宝音郡王的儿子,今年二十三岁。其人生得高大俊朗,十分擅于骑射,被誉为乌珠穆沁草原上的神射手。他十三岁时随父汗宝音郡王应康熙帝召至木兰行围,亲手射死两只黑熊,深得康熙帝喜爱。几年后其父宝音郡王病逝,哈森被封为贝勒。理藩院额外侍郎一职由蒙古部落中贤能贝勒贝子担任,哈森骁勇有谋,由康熙帝钦点担任此职,协助理藩院尚书管理事物。 虞子蓠主仆五人在树下等了好一会还没见有人来安排,小靳子有些急了,嘀咕道:“他们该不会把咱们忘了吧?” “人都快走光了。”小印子接着说。 果然,一同到达的官员们已经陆续离开前往住所。虞子蓠远远地看见白晋的仆人驾着车子往这边过来,白晋从车子里探头出来,向她问道:“你们住哪里?” 虞子蓠等得口渴,嘴巴干干地回道:“还在等着安排,白先生安顿好了吗?”白晋点点头,车子来到他们前面。 “请先到我那里去喝杯茶,我去给你们问问。”白晋说。 虞子蓠确实口渴得难受,但是心想自己一个姑娘家,虽说与白晋有师徒之谊,可总不好公然到他家里去。他家里要是有个婶娘,那也好避嫌,但他是独居之人,自己这样进去不免招惹闲话。虞子蓠正要回白晋的话,绿树夹道上几匹马飞快向他们驰来,马蹄声刚健有力,几人不由得都循着声音看去。 很快,几匹马来到跟前。当头一匹黑色骏马上下来一个身穿蒙古袍的高高男子,那男子高而俊朗,一头略卷的头发,穿着一身蓝色长袍,皮靴子,腰带上挂着一把金刀。 “理藩院侍郎哈森问格格安。”哈森向虞子蓠鞠躬行了问安礼。虞子蓠听见他称呼自己为格格,行了万福礼回礼后,说道:“小女子虞子蓠,系钦天监天文生。” 哈森不知她是在分辨“格格”一词,接着说道:“哈森已给虞格格寻了一处清静地方,请格格这就随在下过去。”虞子蓠听他称自己“虞格格”,忽然之间明白了过来。他并非是将我错认为哪个亲王郡王的女儿,若是这样,他便不会在格格前边再加个“虞”字,概这格格一词,是满语里姑娘小姐的意思吧,格格前再加上和硕这样的封词,那才是亲王郡王女儿的封号,平日里汉人们只称亲王之女为格格,那便是省减了前面的如“和硕”这样的封词。 想清楚了“格格”一词的意思,虞子蓠便不再多说,哈森身后的几名蒙古汉子将虞子蓠几人的东西放到车上,虞子蓠拜别白晋,随哈森往住所来。 哈森在马上时而回望虞子蓠乘坐的小车,车帘松下,他并看不见里边的人。刚才他匆匆下马向虞子蓠问安,也不敢直面看人家姑娘的脸,但隐隐已觉得这姑娘气质与一般人不同。听她答话,丝毫没有忸怩紧张之意,那股从容之气更显。哈森不由得又转头向车子看了一眼,只见帘布垂布而已。 行不多久,一行人来到住所。此处确实比别地要清静,街上行人稀少,旁边房子里好像也没住人,没听见甚么动静。哈森路上不时回望车子,这时再看过去,只见一只手将帘布掀开,他便将头扭到一边去。但很快又忍不住转过头去,看见金家姐妹已经从车上下来,虞子蓠的脸蛋露出来。这格格双目清亮,唇如含水,一股俏生生的气质宛如天来。哈森不禁走了神,搬东西的仆人从他身前经过,一眨眼的功夫,虞子蓠已经下车来了。哈森生怕自己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