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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半似认真的表情,她忽然莞尔,放弃了与他较真的念头。 第34章 想象力 吃过早饭,南庆让阿勇勇车载他们去了岘港市区,买了几套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中午吃过饭,两人回到会安。一进门,明蓝发现南庆的咖啡店里几乎满座,她感慨道:“南庆,其实我一直有个小小的疑问:你为什么会在自己家开这样一间店?” “这很奇怪吗?”他微笑着反问,“会安本就是旅游地,沿街的商铺多不胜数,开一间店不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吗?” 她组织着自己的语言,缓缓说道:“我只是觉得,你既有自己喜欢的事业,又不像很缺钱的样子,而且,你不像是特别喜欢热闹的人。” “嗯,你得这么看:首先呢,音乐固然是我最爱的事业,可是,有一间可爱的小店,也是不错的,对不对?其次,钱嘛,哪有人嫌多的,而且,搞传统音乐并不像你想象得赚钱那么容易,我每年也就演出两三场,平时还要花大把的时间练琴,灵感来了也会写两首曲子,我的曲子多数也不卖钱,都是我自己和我的乐团在表演。会安是我在越南最熟悉的地方,我喜欢这里,这里并不特别宁静,相反充满人气,比起大城市,它又不那么嘈杂——我不喜欢吵闹,可不代表我习惯远离人群生活,我的眼睛看不见,不是很方便经常出门,所以,自己有家旅馆家咖啡屋,也是一种和世界、和人群接触的媒介。”南庆笑了起来,形成两个向上弯起眼窝,“我这里地方够大,我喜欢热闹的时候,我就走出自己的小楼,我想清静的时候,就关上我的房门。” “你说得真好。”明蓝由衷道。“洒脱如你,让人又羡又敬。” 南庆笑道:“听声音,现在店里人很多吧?” “坐满了。” “我们给他们一个小惊喜怎么样?” “诶?”她一头雾水,不晓得他又有什么鬼主意。 “我们回去换身衣服,刚你买的衣服里有一套挺不错的:淡紫色的连衣裙对不对?料子摸着也好——就那套你换上,然后拿着你的吉他,我们给客人表演几首怎么样?” 明蓝磕磕巴巴地说:“现……现在?即兴表演吗?” “我们一起练过两三首曲子的,并不算毫无准备的即兴,对不对?”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带着明显的鼓动性。 “可是,我并不熟练啊。”她说,“而且,我们只是练着玩儿。” “有我在,怕什么?就是弹错了,我也能圆过去,放心吧。”他扯扯她的衣袖。 明蓝拗不过他,还是进房换了衣服、拿了吉他出来了。 阿勇拿着南庆的琴站在他的身后。 “不要紧张,又不是正式的登台表演,不过是好玩。”他安慰她。 她在他耳畔嘀咕了一句:“我刚才换衣服的时候突然想——你怎么知道我买了什么衣服?” 他像是没料到她会想到这一点,先是一愣,后又颇有些玩味地笑了起来,“阿勇告诉我的啊。你试穿的时候,他都有形容给我听。所有衣服,我也都摸过。”他顿了顿,忽然有些小小的伤感,“不晓得现在的你到底有多美。可我知道,你很美。” 明蓝听出他的话中有遗憾之意,岔开话题道:“你的话好古怪,难道你知道我过去长什么样吗?我告诉你,你一点都不需要感到抱憾,因为比起真实,一定是你想象中的我比较漂亮。” 他的眼皮眨了两下,似乎在掩饰什么,最后他说:“我瞎的是眼睛,不是品味。所以,我确信你是个美丽动人的女孩子。” 明蓝羞红了脸,道:“南庆先生,我们……可以先去表演了吗?你再说下去,我快飘飘然得连曲谱都忘光了。” 独弦琴的琴架已经事先摆好,南庆和明蓝落座后,有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来。虽然掌声不大,可足以让从没以表演者身份见过这种场面的明蓝紧张得直冒汗。 “明蓝,像昨晚那样弹就好。”南庆低语道。 明蓝也不记得南庆是否看得见,只傻傻地点头。 过去这段日子,她与南庆合练这首的时候,她时不时会想起江淮。她想象着与他有关的过去种种,也想象着当他听到自己与南庆合奏这首曲子时的反应。可是,很奇怪,就在刚才,当她面对满座的客人,身边和着南庆的琴音,她忽然什么都忘了,脑海中一幕幕皆是最近与他练琴时的场景:他轻言细语的讲解指法、温柔地握着她的手指触摸琴弦、失神却清澈的眼眸和唇边的淡笑,偶尔的暴躁与浅浅的伤感……随着音符的飘动而浮现出来。让她忍不住也弯起了嘴角。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还依稀未散,掌声已然响了起来。似乎有眼尖又懂行的人认出了南庆,叫出了他的越南名字。 明蓝揶揄道:“哎,今天你店里的顾客可赚到了哦,平时你演奏会的票子也不算便宜吧。” 他哀叹一声:“本来算是赚到了,不过嘛,加上你的‘功劳’,大概也就扯平了吧。咳咳……” 她怪叫一声,放下吉他就很自然朝他凑近过去,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抗议。 台下顾客起了善意的嬉笑和起哄。明蓝这时才觉得大庭广众自己的动作不妥,羞得什么都忘了,捧着脸拔腿就朝店门口通向内院的方向跑了。 “勇。”南庆起身,阿勇很敏捷地扶住了他。他看起来红光满面,心情大好的样子,由阿勇扶着追进了内院。 明蓝坐在客房的窗台前,扒着雕花的窗户,似看非看地望着院子里的几杆竹。 听到门口有人敲门,她回过脸来,见是南庆,她先是本能地一笑,却又低下头沉默了。 “嗯?”他有些慌张和不知该如何做下一步反应的窘迫。“明蓝,我可以进来吗?”他等候着她的回应。 “哦,当然。”她迎上一步,“我刚才突然走了,店里要不要紧?” 他笑了:“有人跟我抗议,说刚才那个女孩子的吉他弹得好极了,如果以后听不到她的吉他,会遗憾终生的。你说要不要紧?” 明蓝假怒道:“拿别人的短处取笑人,真讨厌!” 他似乎迟疑了一下,才说:“刚才真有人这么想。” 她一时没会意他话中的深意,直到看到他脸庞上凝固的诚意,又略回味了一番,才明白他简短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