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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只能偷了。” 说着,也不待季夫子讲话,俯下身子,拿起旁边的背篓,往院子外走去。 言偃对着季夫子一作揖:“学生告退。” 季夫子背着手,站在原地看着施夷光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自家正昂着头喝着水的大白鹅。最后低头,看向满是羽毛和鹅屎的戒尺。 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一脸嫌弃的捏着戒尺的一角,将戒尺拿起,绕过书塾向着院子里头走去。 他走到后院里头的大水缸面前,伸出手拿着瓢舀了一勺水,缓缓的冲着上面的泥泞和鹅屎。 这时,从后院堂屋里头走了一个人,年岁有些大了,但是跟季夫子比似乎还是小了一些。 那人穿着青灰色的深衣袍服,头上包着蓝黑色布包,束着整齐的头发。 他站在屋门口,看着院子里头正洗着戒尺的季夫子,向院子里头走了几步:“处士在作何?”(处士:古时候称有德才而隐居不愿做官的人。) 季夫子边舀着水,边冲着手里的戒尺:“戒尺掉于污秽。” “小子(春秋学生或晚辈自称)听将才外头有稚子叫唤,不知是何事?”男子站在一旁,双手垂立着,随口跟季夫子说着话。 “门下弟子与养的白鹅打起来了。”季夫子一边回着,一边转头,对着那半老不老的老者拿着戒尺晃了晃:“拿我的戒尺去打鹅。” 老者听得眉头皱了皱,又松开,终究是什么话也没有讲。 两人进了屋开始侃侃而谈,屋外夏日的光景盛浓,干农活的人们早已下了地。 第20章 飞机 施夷光跟言偃归家的时候,施父已经去地里忙活了。施母正拿在院子里的大染缸里头调着燃料。 一缸红悠悠,一缸绿悠悠。 “施家大婶,我们回来了。”言偃一边冲着背对着搅着染汁的施母说着,一边向院子里头走去。 听到身后的声音,施母立即站直了身子,手里杵着棒槌往后看去:“下学了么?呀,光儿你这是怎么?” 施夷光木然的跟在言偃身后,一身泥泞跟鹅毛,一脸生无可恋的摇摇头:“没事儿。” “没事儿你怎么弄得跟泥巴里钻出来似得?”施夷光放下手里的棒槌,皱眉说着,走到施夷光旁边。 将走近,准备伸手替她理衣裳,又收回手,往后退了退,捂住了鼻子:“怎这般臭?” 施夷光径直向着屋子里头走去,长叹一声,没说话。 施母却是转头看了看言偃,而后又担忧的跟了上来:“到底怎回事?莫不是被同舍生欺辱了?” 施夷光在屋檐下站定脚步,而后转头,看向施母,面无表情道:“不下心栽到鹅圈里头了。” “啊?那可是伤到了未曾?”施母看着施夷光,眼神带着担忧。 施夷光摇摇头:“我非常好,娘你不要问了。” 说着,向着一旁的水缸走去。 她让施母舀着水先是洗了洗手,而后走到屋子里头,拿起了一件干净的衣裳,向着院子外走去。 “你又去哪儿呀?”施母皱着眉问道。 “我去山潭里洗洗。”施夷光一边拿着衣裳,一边向院子外走去。 这个时代这个国家的女子,并未有男女大防。甚至在同时代楚晋等国的眼里,越国就是光脚刺身削发的蛮夷。 女子倒不至于光脚,光脚的却也不少。 施夷光拿着衣裳,走出院门,又想起还在后头等着她的言偃。她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言偃:“你先家去吧。我娘不是让你晚上来吃饭么,那你晚上再来呗。” 言偃张了张嘴,而后担忧的看着施夷光已经转身走远的背影。 施夷光出了院子,走过小桥,向着山上走去。 这山上有一处潭,是西村女子常来洗身子的。施夷光跟她娘也来过,沿路做了记号,也还记得。 山潭不远,山上没走多久就能看到了。山潭下又一个小口,里面的水汩汩流出,在山间流成了一条光滑可鉴的汪汪小流。 施夷光顺着小流走到潭水旁边,先是抬头看了看上头流着的一股清泉,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污垢,而后想了想,还是没像往常一般‘扑通’一声跳进去。 她先是走到山潭底下,那股小泉汇出来的地方,将身上冲了冲,把衣服扒掉,放在山潭旁边的草丛下,这才往山潭里头跳去。 施夷光泡在山潭里头。她就站着,山潭里的水也能淹没她的脖子。她站在里头双手晃荡着,舒服的呼了一口气。 她贴在山潭边上,抬着头,看着山林中茂盛的树叶。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山林里头洒出斑驳的光影。 她很生气呀,一只鹅也敢欺负她。 施夷光抿了抿嘴,鹅头火锅,她是一定要吃的。 想至此,施夷光冷笑一声,整个身子都沉浸到潭水中。脚浮起,一蹬,便在潭水里头游了起来。 虽然前一世她是被活活淹死的,但她的确是一个游泳好手。 一想到晚上可以吃鹅头,施夷光的心情就很舒畅。她光着身子在山潭里头泥鳅一样的游着。不时冒出个鼻尖缓口气。 施夷光正玩着水,只觉脚踝有些灼痛。她点头,看向脚踝,眼睛一瞪! 前世她亲爸送给她的脚链子怎么在这儿?施夷光撑着身子在山潭旁边坐起,光溜溜着身子,抬起腿,定定的看向脚踝上挂着的银链子。 这可不就是二十岁成人礼的时候她亲爸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么!施夷光边想,边伸出手,拿着银链子晃了晃,上头系着的铃铛叮叮轻响。 她还记得上一世二十岁生日时,问她爸要生日礼物。她爸送给她一句话当生日礼物。宁静致远,淡泊明志。 当时她差点儿没把他的桌子给掀了。 后来受不来她的念叨和唾弃,便拿出了他收藏室里头放着的这串链子。说实在的,当时她是很嫌弃的。 以至于本来该带手上的,被她带在了脚上。以示她爸没给她准备生日礼物的羞辱。 施夷光晃了晃脑袋,看着脚上系着的银链子。不是灵魂穿越么,这玩意儿怎么跟来了? 施夷光晃了晃腿,脚链上的银铃铛叮叮当当,声音不大,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