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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思索， “等等啊……你，你再把你出事那天的经过给我说一说？” “我能说……”孟崊芸却也跟着苦笑，“醒来之后我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了吗？尤其是出事前后的那段……我只记得我在沙滩上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天色也渐渐昏暗到看不清四周……原本沙滩上的游客都好奇地看着我，兴许是因为我真的哭得很难看吧，妆都糊一脸了，所以我也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她说着，停顿了片刻，着实觉得那段记忆就像宋频的脸一样，越是回想就越是模糊， “后来我就从沙滩上慢慢地走回公路，刚刚站上公路就看见尽头打来一束强光……然后就觉得自己被抛到半空中……不省人事了……” 这些都是刘乐怡听过的，自然再听一遍也没什么线索。于是她苦思冥想地咬着吸管问， “……你和这位客户，在你出车祸之前真的没见过吗？” “没有！”这一点，孟崊芸倒是很肯定，“我入职之后没多久就出事了，当时只看过一些前辈转交给我的客户资料，但的确还没来得及一一见过那些客户们。” “等等！”刘乐怡好似就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所以，你在出车祸之前见过那位先生的资料？” “……在一叠资料里肯定有他啊。不过我当时只是草草翻看过几次而已。” “那么没见过面的话，见过照片吗？微信语音之类的呢？” 孟崊芸努力回忆着， “当时那位前辈说半年后就要移民走了，所以把成堆的客户资料都移交给了我。我记得她还翻着手机里的照片资料给我介绍过一些重点客户……可能有他吧……至于打电话和语音……” 孟崊芸想着想着，忽然记起在自己刚进出版社还没正式签订合同时，有一天她正整理资料，忽而前辈桌上的座机响起了，她诚惶诚恐，看前辈去了盥洗室久久没有回来，就擅自地接听了起来。原来是一家女装公司的经理打电话过来，十分抱歉地说要临时修改一下广告方案，还说打前辈手机没通，他那边有点儿十万火急。孟崊芸于是和他聊了几句，赶紧去盥洗室把前辈叫来了。 此刻想想那件事，孟崊芸恍然记起，似乎就是‘艾丽塔女装公司’的经理。 “所以，你和他其实在很久之前通过电话，也可能见过他的照片？”刘乐怡如释重负地摸了摸胸口， “所以，当你在梦中需要塑造一个陌生人来拯救你的生活时，你就从脑海中提取了这么一个人的信息，改造成了宋频。恩！就是这样的！” “我……还是不明白。”明明找刘乐怡聊天就是为了给这件事盖上一个原因，但真的听她这么说，孟崊芸却还是觉得悲哀， “我不明白……如果我真的需要塑造一个拯救我的人，那我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个记忆模糊，只听过一次声音，只见过一次相片的人？我干嘛不把吴彦祖塑造成和我结婚的人？” “要知道你梦里的世界几乎和现实世界的构成是一样的，所以你把吴彦祖塑造成你丈夫的形象，不会觉得就连自己都骗不了自己了吗？大脑需要一定的素材来捏造这个形象，但是这个素材又要对你来说很陌生……至于你为什么在一群萍水相逢的人里偏偏选择了这个客户的形象……”刘乐怡想着想着，忽而噗嗤一笑， “我能问一句，那位客户是不是长得挺帅的，声音也好听？” “……额……”孟崊芸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还……还真……还真是这样的。 …… 孟崊芸的确觉得宋家修很帅，也许的确会是那种，听过一次声音或者看过一次相片就会在潜意识里给她留下印象的人吧。这么一想还真觉得自己有点花痴，但一念到自己真真实实爱过的宋频原来只是大脑随意提取信息捏造出来的形象，孟崊芸的眼眶还是不由地红了起来。 和刘乐怡分开之后，她郁郁寡欢地回到杂志部办公室，主编朱晓晓就立刻叫住了她， “啊小孟，你给我的稿子我看完了……其实也如我所料吧，杂志社随便拉一个被退稿十次八次的作者，水平都比这个‘自得小姐’要高上一大截。” “……额，”孟崊芸顿时从自己的小情绪中回过神来，讷讷道，“真的有那么差吗？其实昨晚我看过，觉得还挺通顺的啊。” “又不是小学生写作文，光是通顺有什么用啊？”朱晓晓有些苦恼地拨了下头发， “这种水平就算帮她做修改也无用功，故事本身也太老套和无趣了点儿。” “那……可以登载在杂志最不起眼的版块，又或者是别册之类的地方？”孟崊芸出主意。 岂料朱晓晓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小孟，杂志是没有一处不起眼的版块的，就连别册也亦是如此。” “啊，抱歉抱歉。” 朱晓晓摆了摆手，思忖片刻后说， “要不你和宋经理联系一下，让这位作者来出版社一次，我和她当面聊聊吧，也算是给客户一个交代。” 朱晓晓的建议算是折中，孟崊芸也忙不迭地就联系了宋家修。于是隔天中午，她和宋家修就又坐在那家港式餐厅用餐了。 宋家修今天叫了一杯奶茶，上桌之后就拆了一包砂糖撒进杯子里，边撒边说道， “其实，我表妹并不知道我私下帮她的这个忙，她虽然喜欢写作，不过因为也没成功过，所以特别怕被人知道。我和她虽然差了几岁，不过意外地没什么代沟，也有幸知道她这个秘密 ，爱好。前阵子她来我家吃饭，掉了个随身包在我家。回家后她才打电话给我，说包里有个U盘，里面有几份文件她急要，让我赶紧传给她……” 宋家修说着，喝了一口奶茶，笑了起来， “她还特别嘱咐我，让我别偷看她U盘里的其他文档。这个傻丫头啊，于是我就一个个都看了，随后就发现了一篇被星星出版社退稿的故事。” “……原来那个故事，被星星出版社退稿过啊。”孟崊芸苦笑了一声，看着宋家修居然拆开了第二包糖，但这次他只撒了一半，拿小勺子不断地搅拌，随即喝得心满意足的模样。 “抱歉事先没有告诉你，也是怕影响你们的判断。现在看来，真是那丫头水平不精吧，你们主编肯亲自见一见她，也算是她莫大的机会了。” “你表妹同意了？”孟崊芸说。 宋家修点了点头，“谢谢孟小姐的安排，明天下午她会准时来的。” 说着说着，两人点的菜肴都上桌了。 其中有个冰激凌厚多士是宋家修点的，联想到他那杯肯定甜死人的奶茶，孟崊芸不禁又胡思乱想起来：虽然自己梦中的宋频是从他而来的，但毕竟还是不一样啊，宋频特别不爱吃甜，喜欢吃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