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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我也可以。所以这么多年来,我的目标就是上吉祥山,当空行母,这不单是为了个人的荣光,也是为了自身的超脱。煞是没有根基的,你不会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将来到哪里去,谁都说不准。但是上了吉祥山,有佛光普照,日积月累根基就扎实了,不怕将来消失得不明不白。” “所以我要让你吃千岁蟾蜍,等以后有了机会,我还会给你找更多好东西,你吃了就不用上山当尼姑了。”令主说得很认真,“空行母像佛一样不死不灭,可她们的待遇比佛差远了。就拿你最敬爱的莲师来说,他已经换了两位明妃了,挑选明妃的条件还挺苛刻,要丰采韶秀,冶艳细腰……我看你就很符合。所以娘子,你千万不能上吉祥山,说不定人家早就盯上你了。骗你上山不是当什么空行母,是去陪他双修。与其这样,你还不如和我修呢,我穿衣显瘦脱衣有rou,莲师隔三差五,我可以全年无休,你觉得怎么样?” 无方听他絮絮叨叨半天,最后被他气得说不上话来,只有狠狠揍了他两下,“我真是倒了血霉,遇见你这个笨蛋。” 令主被她打得有点痛,揉着胳膊嘟囔:“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又没有骗你。哎哟路好黑啊,我的视力不及娘子,好怕摔倒,你牵着我好吗?” 无方才不想理他,只是好奇地问他,“你身在秽土,又不在佛门中,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关于莲师的事?” 令主结巴了一下,“我……以前也是很好学的,我们那族每个人入世前,要做的头一门功课就是知晓天下事。神佛那些隐晦的秘闻,哪一件能瞒得过我们?”他嘿嘿笑了两声,“娘子莫羡慕人家,真到了那里日子淡出鸟来,想走你就成为佛界的叛徒了。什么坏事都没干,白白背一个罪名,有啥意思?还不如跟为夫在这秽土上称王称霸,看谁不顺眼就打谁,上了吉祥山可不能这么随心所欲了。” 他的话里经常会泄露一些重要信息,可能他不自知,无方却听得很仔细。要有学问,要知晓天下事,所以每个入世者都是身负使命吧!她甩了两下手,他紧紧抱在怀里不肯撒开,最后也由他去了,“白准,白泽……你是白泽一族,对吗?” 令主唔了声,“姓白的就是白泽啊?白泽活得太一本正经,我不喜欢。” 无方觉得这老妖怪已经让她穷极想象了,“那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姓白?” 他说:“我随便取的啊,我来梵行刹土这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把我脚上的rou都泡白了,所以我就姓白。” 无方失笑,想想也是,他们这类妖本来就没有姓氏。比如她姓艳,一切都是随缘,自己纠结于他姓什么,实在没有必要。 慢慢往前走,黄泉路上最黑的那段终于走到头了,前面隐约可以看得见天光,只是穹顶呈黄色,像黄梅雨季似的。天上没有云,但有怪异的飞鸟,翅膀扑棱棱拍打过去,声势十分惊人。 视线明朗了,也就再也没有死抱着她不放的理由了。她脚下略慢了点,也不说话,调转视线示意他看自己的所作所为。令主不得已把手放开,悻悻道:“娘子你什么都好,就是斤斤计较的脾气不大好。我眷恋你,才愿意粘着你,换了阿茶,我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不远不近跟随着的璃宽被点名,又拉出来做了反面例子,心头顿时一痛。他扭过头和瞿如诉苦:“小鸟你看,这就是我追随了好几百年的主人。我本以为这么多年相处,主仆之间已经超出一般意义上的关系了,可魇后一出现,令主就这么对待我……” 瞿如白了他一眼,“令主是我师父的,我是魇都所有男偶的,你不要和我打苦情牌,我不听。” 璃宽撇嘴,“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感慨一下我的遭遇。” 这种遭遇不是打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吗?瞿如好心提点他,“因为你和令主的关系是主仆,而我和灵医的关系是师徒。你知道一个人的起点对将来的命运有多大影响吗?人都说重色轻友,你连‘友’都算不上,还想令主怎么对你?” 璃宽茶目瞪口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小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学问了?” 瞿如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你别和我走得那么近,我怕你的笨会传染我。”说完连跑带扑腾追上了无方。 探头往前看,似乎到了忘川河了,沿途的景致是梵行刹土无法相比的。彼岸花织就的火照之路伸展向奈何桥堍,河畔三生石前有路过的孤魂含泪仰望,留在人间的情和债,三生石前一笔勾销,走过了这一程,便彻底和前世了断了。 娑婆世界,他们没有正式去过,无方降世的时候满城一个活人都没有,她也无法体会人间的喜怒哀乐。那些刚刚到达这里的中阴身,立在望乡台上,面朝三千世界痛哭流涕,令主说他们看得见自己的家乡,看得见自己的灵堂。然后嫌弃地转过身去,“做人真麻烦,寿命那么短,几十年活得太忙了,又是子孙又是亲朋的。再看看我,一万岁刚开始步入婚姻生活,以后和娘子也没有生离死别,多好!” 所以老妖是万中无一的老妖,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 瞿如边走边回头看,“他们哭什么?死了可以再投胎,这辈子是乞丐,下辈子说不定就当皇帝了呢。” 璃宽茶嗤地一笑,“你以为皇帝那么好当,要积百世的功德才行。他们哭是因为不知道等着他们的是什么,也许入不了人道,投到畜生道当猪狗去了。” 火照之路上落满了彼岸花的花瓣,一路走过去,足底沙沙作响。这是一条弓背似的路,两旁花丛中藏有无数剑戟,只有很窄的石阶可以通行。令主不时回头,嘱咐娘子小心,“冥君这人太小气,路修得这么窄,脚大一点的都没法走。” 过奈何桥,本来就不是坦途,难道还得修一条能走八抬大轿的康庄大道吗?无方催他快上桥,一脚踏上去就看见一个围着围裙的老头,正在桥头上煎茶。 瞿如咦了一声,“原来孟婆是男的。” 可能汤用完了,队伍排了老长,选择从桥上过的人都得喝一碗茶汤,好忘记前尘往事,既然是心甘情愿的,等一等当然没有怨言。可煎茶的人忙出了满头大汗,手里的芭蕉扇扇得眼花缭乱,一边扇一边骂,“锅小柴禾少,给我多配两个炉子会死吗!一到旺季就排队,再这么下去我也不干了……” 中阴身们是带有寒气的,走近了像冰块似的。令主牵着无方的手,带上一鸟一蜥远远绕开,热火朝天的孟婆看见他们先是一愣,等辨认出来后扔了手里的芭蕉便跑过来了—— “令主!”小老头抚着自己头上的角,笑得风情万种,“小鬼在此干了六百年,令主大人还是第一次光临奈何桥呢。您今天怎